('而几乎是在他踏入的刹那,他转过身,就发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家伙,似乎逐渐退缩着散去了。那群追兵没有选择继续跟过来,大概是被这道精神力而震慑了。黎逞捂着伤口,禁不住狠狠地松了口气,然而在捡回一条命的同时,他也忍不住回过头,朝着那道力量最浓郁的方向看去。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那样的力量究竟来自于什么人。于是在短暂的休息之后,黎逞拖着重伤疲惫的身体,脚步一深一浅地慢慢往那方向走去。雪花依然不停落下,将地面铺成厚重的银白,而黎逞的脚印混着血迹,在雪地里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明明是没有多远的距离,但因为糟糕的身体状况,黎逞感觉自己捂着伤口走了很久,当他拐过面前的小道,终于来到尽头处的某片空地时,他抬起头,看到雪地的中央正跪坐着一名脸颊苍白,衣着单薄的雄虫。那名雄虫看起来比他要小两岁,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黑色的短发,眸子的颜色却是一场漂亮的浅色,更加特别的是,他有一对半透明的金色虫翼。他的相貌超过了当时的黎逞所能够形容的极限,黎逞想不出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但他当时的确因为那名雄虫过分好看的容颜而怔了很久。危险的精神力场中央,所出现的并不是黎逞所以为的危险敌人,而是一名看起来柔弱无害的漂亮雄虫。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道精神力是他发出来的讯号吗?黎逞一时之间无法得出结论,不过在这样的情景当中,他做出了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行为。他在困惑中往那名雄虫的身边走了过去。大概是雄虫的模样太有欺骗性,如果是平常,黎逞肯定不会在弄不清状况的时候贸然靠近对方,但在那个瞬间他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本能地对那名雄虫产生了亲近感,于是他走过去,对雄虫伸出了手,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坐在雪地里的雄虫睁大眼睛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等黎逞耐心又小心翼翼地再问过一次之后,那雄虫才眨眨眼,茫然地说道:“我叫什么名字?”他顿了顿,这次语气更显无辜:“我叫什么名字?”因为这名雄虫的帮忙,黎逞成功在敌人的包围之下逃脱出来。同时他从帝星那处奇怪危险的无人巷道里,捡回了一个失忆单纯的雄虫少年。雄虫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来自哪里,不记得身份和过往,更不记得那道可怕的精神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就像是张纯粹的白纸,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因为不清楚对方的来历,黎逞也就没办法把他送到该回去的地方,而黎逞还处于被追杀的状态,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带着那名雄虫一起逃亡。他们躲藏在了帝城的地下街区,一间异常狭窄的屋棚里。虽然条件很差,没有美味的食物,也没有热水清洗身体,但原本应该娇生惯养的雄虫却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的情绪,他全程乖顺地跟着黎逞,不哭不闹,甚至每次黎逞回过头来,他还会对着黎逞露出含蓄的微笑。黎逞觉得这雄虫似乎有些痴傻。同时他好像又把刚睁眼时见到的黎逞当成了他的同伴,总是不自觉地对他露出依恋的神色。带着雄虫在屋棚里生活的第一天,黎逞认真地照顾他,用沾了水的纸巾替他擦拭脸颊和双手,然后黎逞拿出睡袋,让雄虫自己去睡,雄虫却并没有按照他说的话做。深夜的时候,黎逞发现雄虫从睡袋里跑了出来,钻到了他的破旧沙发上,非要跟他挤在一起睡觉。黎逞从来没和雄虫如此亲密接触过,他几乎是当即就吓得跳了起来,他那时候自己也还是个半大小子,一张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只能苦着脸对雄虫做了一个晚上的思想教育,论证貌美雄虫贸然接近雌虫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但当第二天晚上,看到雄虫继续往自己被窝里钻,黎逞就知道这雄虫根本没听懂他的话。没有办法让雄虫纠正习惯,黎逞也就只能努力让自己适应。躲避风头的时间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随意离开屋棚,所以他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待在房间里面等待。而面对着什么都不记得的单纯雄虫,黎逞实在做不出欺负对方的事情,所以他在闲暇的时候,干脆开始教起了这个雄虫一些虫族社会该有的常识。雄虫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为了称呼方便,黎逞为他起名叫做雪溯,因为见到雄虫的那天,正是帝星的雪溯节,也就是一年中雪下得最大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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