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凌存对他表露出的样子,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完全从心、而非被本能支配的吗?温演在笑。笑意绵软,像是融化了的棉花糖一样黏腻。周濛从来没看见温演在班级里笑过。他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温演虽然坐在教室里,却始终都没有把自己当作班级的一分子,试图融入进大家。是的……并非大家有意「孤立」温演,而是温演自己选择了从集体中「抽离」。但是在面对凌存的时候,温演的脸上出现了很多……从来都没有在其他同学面前出现过的表情。以上种种就足以说明一件事——凌存对于温演来说,是特别的。周濛的脑子嗡嗡的。他几乎不敢把自己可怕的设想真正确认成一个成型的结论。他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凌存不断外泄的信息素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两腿都开始发软,鼻子也已经无法分辨气味。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热潮,又要涌起来了。手忙脚乱的撤离之间,他踢到了铁门。铁门发出微弱却清脆的响声,或许会惊动天台上的两人,可他红着脸,已无暇他顾。*“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温演切苹果的手一顿,面上平静无波,“当然是来探病。我和李森是小学同学,以前经常一起玩,关系不错。”蜷缩在被子里的瘦弱少年一声不发,无光的眼睛注视着温演的手。良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温演把苹果块插上牙签,摆在李森的床头,然后转过身,问:“你呢?”周濛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只要单独和温演待在一起,他总能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压迫感。明明对方的身体很松弛,也没有攻击性意味的动作……但他总觉得不太舒服。“我是代替我爸爸来探望的。”周濛实话实说,“我爸爸是警察,叫周延。”温演回头看了一眼阿森,在阿森缓慢地点头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周濛。太意外了。周濛看起来和李森根本毫无关系。既不是小学同学,也不是曾经好友,只是负责案件的警察的儿子。实在是……太巧了。巧合地让他有些怀疑。不过,他今天来并不只是为了探望病中的阿森。他来,是因为接到了医院传给他的、阿森最近忽然病情恶化的通知。儿时在林间小屋被恋童癖陈靖猥亵之后,阿森的精神崩溃了。崩溃的人不只他,还有他的妈妈。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边要小心翼翼地藏好儿子身上发生的悲剧,以防止流言伤害他,又要支付高额的精神类疾病治疗费用,整个人被逼得下一秒就要歇斯底里地崩溃。最后,是温演的爸爸温良承担了阿森多年来治疗的费用。「孩子什么都没做错,让我看着他就这样枯萎,我做不到。」那个男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悄悄支付了高昂的医疗费。也因此,关于阿森身体和精神状况的报告会按时发送给温家,而非阿森的家中。温演不能理解。明明阿森的病症都快治愈、马上就能回归社会正常上学了——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恶化?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还是别的人来见过阿森,然后有心或无意地刺激到他了?\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第19章 避无可避其实温演在凌存匆忙找上他的那个夜晚,在看清对方脸上惶恐焦急神情的刹那,就立刻意识到——陈靖此次来势汹汹,没达成目标之前,他绝不会罢休。他先前在匿名论坛里看见陈靖归来的消息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关注起了凌存的动向。毋庸置疑,作为陈靖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凌存很容易被陈靖当作多年来仇恨的对象。但奇怪的是,陈靖并没有频繁地出现在凌存的周围。虽然他入侵了凌存的家、并且给他发了许多恶心的信息,但温演总觉得……这像是某种障眼法,而真实的目的并非如此。大张旗鼓地做这些显而易见会引起凌存应激反应,以及正愁找不到他动向的警察的注意力的行为,并不像向来谨慎的陈靖会做的事。那可是一个为了侵害孩子,可以花费数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来营造温柔亲和形象的人。在阿森之前,其实早就出现了受害者。只是那些孩子要么被威胁了,不敢和家里说,要么即便鼓起勇气告诉了家长,也只会得到「陈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在撒谎」的可悲答复。……陈靖那家伙,是这么张扬行事的人吗?',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