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好气啊!凌存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霍哥给我排了个清单,读书用的。”别扭的解释。“噢……”温演捂着脑袋,点了点头。眼看霍劲羽扶着喝得有点醉了的霍阿姨离开,嘴角才不着痕迹地勾起了一点。“小演!”柳真拉着刘娟快步走来,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没少被灌酒,“我之前和你说的,带给你的礼物——”他把手里提着的粉色挂包递给温演:“回去再拆吧?小存的也在里面。”凌存微微睁大眼,像是完全没意料到继父子的礼物还有自己的份。柳真笑着和他握手:“你好,你好。”“……你好。”看上去没比自己大多少,却在人情世故方面成熟异常。凌存愣怔地注视着柳真温和的脸,语气不自觉地被带软了。这人真的……“妈妈。”温演喉头滚动,吞咽了一下口水,甚至有些不敢和刘娟对视——与其说是不敢,不如说是不知所措。“我……”今天是温良的婚礼。曾经也是婚礼主角的刘娟,现在的心情必然是很复杂的。他绞尽脑汁,很想说出些能够让刘娟开心的话,但失败了。刘娟昂头,看着高大的儿子窘迫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穿着高跟鞋的脚微微踮起,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几下他的头顶:“小演……”“怎、怎么了?”出乎温演预料,刘娟的情绪并不负面——她早就已经对过去的事情释然了。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向来不会为任何来自过去的东西停留驻足,而在不停地前进、前进。小时候,温演总觉得她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影视作品里展现那种温柔包容的母亲形象,似乎从来不会映射在刘娟身上。但现在,婚礼的大灯依旧亮着,从后方照射在刘娟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银亮亮的光芒。刘娟的眼睛里蓄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眉头微蹙着,却不带任何忧愁。“……小演,你长大了。”“妈妈很高兴。”“希望你一切都好。”这样官方的用词,平日里似乎总被人当作是敷衍的托词。可是从刘娟的嘴里说出来,佐以她真挚惆怅的眼神,温演便绝不怀疑这是敷衍了。坚硬的人想说出柔软的话是很难的。更何况,那些官方说辞正是因为用词达意,才会被当作是官方说辞。温演哽咽了一下,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流下来——他很久不哭,早就忘记哭是什么感觉了。只是握紧刘娟的手,摇晃了一下,又一下,像小时候拿着玩具追在刘娟的裙角后面那样,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妈妈,”他说,“你和柳哥也要好好的。”“一定。”*婚礼之后,搬家正式搬上了日程。张云间和温良忙得不可开交,连带着早就搬进新家的温演和凌存都跟着一起忙碌了起来。好不容易把大家电和家具置办完整,温演却发现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凌存小时候送给他的哨子挂坠不见了。大概是长年累月的磨损,那根本来质量就一般的黑绳被磨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粗度,伴随着一个随意的甩动或是拉拽的动作,它就彻底报废,不知道飞到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去了。“还在找?”凌存端着苦瓜牛奶路过,遇见趴在地上到处找哨子的温演,差点被他绊倒。“……我再买一个送你好了。反正是便宜货,小卖部就有。”温演摇摇头:“不一样。”——那毕竟是凌存送给他的第一个挂坠啊,意义完全不一样。而且,那也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行动起来保护凌存的纪念。静谧的森林,冲天的大火,摇摆的窗帘……这些常常出现在凌存噩梦里的东西于温演而言,却是如同勋章上的宝石一般的东西。“而且……”温演昂起头,看向嘴边沾了一圈奶渍的凌存,下意识地抿起了嘴唇,声音干涩:“那家小卖部不开了,老板几个月前回老家投奔亲戚了。”“哈?”凌存睁大眼睛,“为什么啊?”“生意不好,位置太偏僻了。还有就是……年纪上去了,又没有子女在身边,感到很寂寞吧。”“哦……”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说起来,温演。”像是被这童年里的标志性建筑物勾起了回忆,凌存蹲下身,直视温演的眼睛,“你今天有事情要做吗?”“没有啊。”“那我们去找找吧。”“……找什么?”是要找小卖部,还是找丢了的挂坠?“废话,当然是小卖部。”凌存叹了口气,“小时候那种街边巷口的小卖部。我记得当时有卖一种挺有意思的玩具……把药水滴在纸板树上会产生白色的结晶,挺漂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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