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脸,温演想:这种事,自己不是早就习惯了么?凌存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被众人簇拥的对象。这样的事,他也早就习惯了。对于没有分寸感的追求者,他只会毫不留情地说“不”而已。但是……还是产生了一种原本被自己心心念念注视着的宝石忽然被别人觊觎的不快感。其二,是凌存偶尔会给他发讲座链接,通常是关于生命科学或者心理学的。他没有拒绝的权力,往往会在讲座当天被凌存在宿舍门口或者教学楼楼梯口逮住,抓去听一下午。“小存,你的专业课——”难道没有在下午的节次吗?“不影响我上课。”凌存转过头,按着温演的面颊和下巴,把他的脸转回了朝着讲台的那面,“你好好听,我要收读后感的。”温演:……小存开心就好。这样一起沉默着并排听讲座的日子重复了五六次之后,温演终于忍不住问:“小存,你是想向我表达什么吗?”凌存闻言,表情变得更臭了,两臂交叉环在胸前,声音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没搞懂我想让你明白什么你还来,还写了五篇小作文?”“……呃。”温演无辜地看着忽然开始生闷气的凌存,手足无措。“我是想让你弄明白你自己的生命是很重要的,不要随意轻贱!你个笨蛋!”凌存锤了一下温演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小作文写得那么学究,居然都没稍微思考一下它们的意义在哪吗?”“哦,是这样啊。”温演恍然大悟。他低头,看向自己被袖子遮挡住的、曾经密密麻麻流出血液的伤口。那里早已长出新肉,不再疼痛,但痕迹永不消失,仿佛沉默着记录他于自己生命而言的失职。“不疼了,”在凌存的手轻轻触碰他手腕的瞬间,温演如是说道,“我不会再那样做了。”“你倒是把自己看得稍微重要点啊……”凌存无奈,“不必一直看着我,多看看你自己。”看看自己……么?温演看着凌存,科教讲座在播放视频,蓝莹莹的光落在凌存的脸上,留下几道鲜明的光影分界线。“好,我试试。”他这样回答。缓缓颔首,像是应下了一个无比郑重的许诺似的。*温演学考古,每天算不上忙碌。奇葩的是考古系同届只有三个学生,教授的数量都比学生多,以至于他每次想偷懒,都找不到能偷跑的课,很快被导师认熟脸了。凌存则忙得脚不沾地,他是认真想做一个好律师的。小时候单纯是为了正义、为了理想,现在也要考量现实因素——比如就业,比如薪资。他的导师曾经带过霍劲羽,不知道霍大律师和恩师说了些什么,导师总爱提点凌存,早早带他去观察真实法庭上的唇枪舌剑。下半年假期不多,国庆假期长,但两个人都要跟导师去做项目,在学校里一共也碰不上几次面。尤其是温演,他陪导师去了大西北的一个挖掘现场。刚落地就碰上沙尘暴,不得已在小旅馆落脚,干得皮都快裂开了,午夜撑不住流了鼻血。Alpha师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我以前也老是这样。”温演把一整包擦鼻血用的纸丢进垃圾桶,闷闷地“嗯”了一声。“回谁信息呢?对象啊?”师兄显然是个八卦的,贱兮兮地凑过来,“……你表情包好可爱啊,和本人气质完全不符诶。”[流泪猫猫头.jpg]温演和凌存聊天的画风一向如此。凌存是个从头到尾都很干练的人,比起大段大段打字和人交流,更喜欢直接一个电话过去,五分钟把情况理清楚,然后提出解决方法。温演则是社恐附体,能打字就绝不发语音和打电话。甚至收到除了凌存以外的人发来的长语音条都会头皮发麻,恨不得根本没看见。顺带一提,柳真在敏感地发现这件事情以后,就无声无息地把和温演的交流方式改成了发文字。因而,这两个除了做爱其他方面都相性极差的人,聊天的画风是这样的——温演连发十几条絮絮叨叨,中间夹带可爱表情包若干;凌存回个“哦”“好的”“1”。如果是出去玩的邀约,反应则是“几点,在哪?”“看到你了,原地等我”。温演对此没有异议。时间久了,他甚至还能从一些微妙的、标点符号的不同之处,判断出凌存当天的心情。心情不好,温演就摸摸自家发小的背脊和脖颈安抚——亲吻是不可以的,凌存耻度很高,会因为在公共场合(整个学校在他看来都是公共场合)亲密感到羞耻。如果温演强行把他按在角落里想亲亲,会被炸毛的他推着脸颊猛捶几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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