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这个。”“那谢什么?”“林簇的事,谢谢你。”池明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前在林槐那里“谢谢”通常代表划清界线,现在的这句谢谢不是,这代表着他原谅自己了吗?像是一根一直高度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去他的什么克制,池明远猛冲上去抱住林槐,哽咽着说:“我才要谢谢你。”他抱得那样紧,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沾湿林槐衣领,林槐应该推开他,远离他,所有想法败在这一刻的心软面前,他站着没动,任池明远抱着。哪知这人哭个没完,越哭哽咽声越大,惹得旁边路过的人频频顿足,这人,水做的吗?个大男人,哭起来没完。林槐实在受不了,“池明远,你有完没完?”池明远松开他,潦草地抹泪:“没控制住。”“那你回家接着哭吧。”“我明天还能来吗?”林槐转身往家门口走,“明天要带林簇去你家。”池明远笑得像个傻子:“我在家等你们。”林槐本不想泼他冷水,但又不想再跟他有过多交情,至少在林槐这里,他们回不到从前,也不可能如池明远所愿,他只能打断池明远的笑意:“我是带他去见张知贺,不是为了你。”果然,池明远笑容僵在脸上,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关系啊,我还是能见到你,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开心。”“嗯,回去吧。”池明远恋恋不舍,“你先走,我看着你走。”林槐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往巷子深处走。身后池明远在原地站了许久,林槐的背影是那么绝然,池明远又想哭,狠心转身离开。直到池明远的背影消失在大路口,林槐才从暗处走出来,其实池明远一点都没变。这晚林槐又没睡好,那些对池明远的恨意其实早在误会澄清前消失在时光里,如今细细想来当初若不是两人性格使然,他们或许不会走成陌路。池明远傲娇,因为池渊的事陷入死胡同,死不承认他自己是同恋性,带着仇恨同性恋的心理否认他喜欢林槐这个实事,而林槐,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教会他的只有等价交换,没有主动争取,他从来不敢主动争取池明远的爱,不会示弱,不问,不求,不要。既然事情已说清,等林簇的病情好转,他会再带林簇离开,至于池明远,就让他待在记忆里,那样才是最好的结局。池明远兴奋地睡不着,半夜打扫卫生,大小姐打扫卫生也跟别人不一样,眼睛能看见的能扔的全都扔了,只差没把沙发搬出去了,一通收拾还算看得过去,林槐以前留在这里的东西他都留着,其他东西扔起来毫不手软,林槐的一双穿旧的拖鞋他都洗干净放床边,时不时拿上来看看。隔天,张知贺一早到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池明远被他转到头晕,跑到一楼等候。林槐带着林簇赶过来时,远远看见池明远站在楼下转圈,见到林槐,他露出夸张的笑容跑上前:“你们来了,上去吧,外面冷。”林簇这会儿清醒多了,跟他打招呼:“明远哥,你不冷吗?你只穿一件睡衣,我刚出来的时候我哥让我穿两件羽绒服。”“不冷……啊嚏!”“你是不是很想快点见我哥,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像我想见我师傅,我鞋子都穿错了。”林槐看了眼池明远,淡淡道:“小孩子都知道冷要加衣服。”池明远傻呆呆地摸鼻子:“真不冷。”林簇进屋后看向沙发上的张知贺,林槐和池明远都没出声,张知贺笑着唤林簇:“小簇簇,你又长高了。”林簇没理他,坐到他对面,打量着屋子,跟池明远说话:“明远哥,你家还是跟以前一样。”池明远应着:“对,一样。”林槐也觉得不对劲,池明远小声:“林簇是没认出知贺吗?”张知贺也是一脸诧异,他向林簇伸手:“林簇,见到师傅也不打招呼?”林簇看了他几眼,依旧没理他,然后拿起桌上的桔子开始剥。张知贺走到他面前,蹲下:“林簇,我教你的过肩摔你还记得吗?”这次林簇盯着张知贺看了很久,面前的一盘桔子被他剥了四五个,放下桔子,转向林槐:“哥,我好像又发病了,早上忘记吃药了。”今早他的情绪稳定,药是林槐允许他不吃的,他还没理清林簇话里的意思,又听他说:“哥,我看见我师傅了,我肯定又犯病了。”这话一出当场三个人两个红了眼眶,林槐是习惯了,张知贺眼泪直往上涌,池明远也跟着红眼。“你肯定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我师傅他刚跟我说话,哥,他还问我他教我的过肩摔我还记不记得,我都不敢回话,我怕我一回,师傅就不见了,哥,看来药量又要加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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