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听力很好,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听到护士们在值班室打麻将、思春和骂骂咧咧的声音,我还能听到每一个孩子打呼噜和讲梦话的声音,雅可夫梦里叫着霍尔金娜的名字,霍尔金娜幻想着能去莫斯科读书偶遇到一个英俊富有的青年,安东似乎把你当成了他春梦的对象……我也能听到你每晚从房间里偷偷溜出来制造的动静。”路明非看着蕾娜塔说,“可我的记忆里却想不起半点有关于那位‘博士’的声音,甚至这个人的存在在我的印象里都很模糊、很单薄。”
“你是怀疑,你缺失的记忆是被‘博士’动的手脚么?”蕾娜塔说出路明非心中的猜想。
“不然他为什么把我囚禁在这里?”路明非提出反问,“他既然单独为我设置一个房间,并且不允许我离开也不允许我和别人交流,他总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才对吧?”
“你觉得‘博士’想要从你的身上得到什么呢?”蕾娜塔问。
“不知道,说实话刚才其实我已经陷进自我怀疑了,我甚至以为我是被‘博士’制造出来的东西,我的思想、我的记忆、甚至我的人格都是非自然的人造产物,甚至是个失败的产物。”路明非昂起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说,“因为我意识的缺陷太多了,大脑里缺少很多重要的东西,却又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是……”蕾娜塔刚想要宽慰路明非,又被路明非马上打断。
“放心,听过你的话后我已经不这么想了。”路明非顿了顿,“或者说零号的话,怀疑这个世界都不能怀疑自己,真是有哲理的话……如果说一个人真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把它给找回来,可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丢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觉得你丢的那两个东西,是被‘博士’给拿走了么?”蕾娜塔问。
“不知道,也许是被我自己弄丢了也说不定。”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但是不论如何,‘博士’都一定是我找回那两个东西的关键。”
路明非没有告诉蕾娜塔的是,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假的,而只有他是真实的,那“博士”就是解开他重要记忆的载体,也许他丢掉的是自己重要的记忆,也许他遗失的是真实的自我……但如果路明非这样对蕾娜塔讲,女孩能不能理解路明非的话倒是其次,路明非是不想否认这个一直帮助自己的纯白的、像花一样的女孩,她存在的真实意义。
“明天午餐的时间,我找机会去打听一下‘博士’的名字。”蕾娜塔对路明非说,“如果‘博士’真的有一个德国姓,我晚上一定想办法告诉你。”
“不用打听了,已经不需要了。”路明非摇摇头,“知道他的名字没用,必须要见到他,只有见到他,我才有机会找到零号说的丢掉的东西。”
“可你这样要怎么去见‘博士’?”蕾娜塔看着路明非被绑死在铁床上的模样,有些犯愁,“我没办法解开这些铁链,只能去值班室偷钥匙了,上次的事情过后,护士长现在把零号病房钥匙看得很紧,一直随身携带,就算我真的偷到了,我们也绕不开巡逻的守卫,没有人可以接近‘博士’的房间。”
“我出不去这间房,就算出去了也只是徒劳,往这方面想没有用。”路明非语出惊人,“我要和‘博士’见面,不是我去见他……而是让他来见我。”
“让‘博士’来见你……”蕾娜塔惊讶了,“可是,我们连‘博士’的面都见不到……怎么能让‘博士’来见你呢?”
“既然‘博士’把我囚禁在这里,那我的身上一定有他想索取的东西。”路明非低声说,“只要他觉得有机会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回来见我的……一定会!”
“那你知道‘博士’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吗?”蕾娜塔对路明非问。
“我还没想到,如果我意识到了我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路明非摇摇头。
蕾娜塔也低下头思考,路明非忽然看到了蕾娜塔的头顶有个黄色的东西闪过去,那是一个叶黄色的蝴蝶结配饰。
“上次好像没见你戴过这个黄色的蝴蝶结,是哪个男生送你的么?”路明非看着蕾娜塔辫子上的配饰问。
蕾娜塔刚想要说些什么,他们的谈话就被一阵急促的警铃声打断,蕾娜塔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她的表情瞬间变了。
“又发生了什么?”路明非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一阵子海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蕾娜塔脸色苍白,像个木偶般的摇头,“我只知道最近有一位从莫斯科来的男人拜访‘博士’,就是我和你说从穿着军装的那个从没见过的男人……‘博士’说被选中的孩子不久后可以跟随那个男人一起去莫斯科读书,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蕾娜塔看起来被吓坏了,上一次她被护士们在零号病房抓住,多亏了零号伪装成要侵犯她的模样,护士长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蕾娜塔只关了三天的禁闭。
蕾娜塔辫子上的黄色蝴蝶并不是哪个男孩送给她的示好的信物,而是接受惩罚的标志,蕾娜塔根本就不喜欢扎辫子,但是在这里,不听话的女孩们都必须扎上辫子戴上黄色的蝴蝶配饰。
这是一种耻辱的象征,只有护士长觉得你的表现变得足够好,才会为你把蝴蝶给取下来。
这一段过渡马上结束,完了进入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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