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俏俏讥讽一笑,反问:“那你消停了吗?”“没有,他越是糊弄我我就越来劲,反倒不觉得唐林深无趣了——这多有意思啊!”徐俏俏一言难尽,她说赵僳贱得慌,以前跟唐林深还好的时候太平日子不过,现在非得找不痛快。赵僳认了,“是啊,过日子嘛,就是得找刺激,不然多无聊。”徐俏俏再也压不住素养,再难听的话她说不出口,只能憋出一句:“你有毛病吧!”赵僳不置可否,他不跟徐俏俏掰扯了,注意力转到路汀身上,轻浮的‘嘿’了一声。路汀头晕,他很想吐,那股浊气已经顶着喉咙了,右掌刺痛不休,神识掉入刀山火海之中。路汀听见赵僳的声音,无意识偏头,眼神木讷无光,精神恐且惧涣散。他想起了小时候,发生在房间外的争吵。那粗厚狂躁的声音是他的父亲——他是个傻子!扔垃圾桶都没人要的傻子!还不如死了!赵僳看见路汀这副模样,倒是意外了,他似笑非笑地一挑眉,还是认为唐林深随便找了个人糊弄自己,说话愈发难听。“这位算什么,是装纯还是真傻?唐林深喜欢这种款式的么,怪不得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啧——他在床上能找到快/感?”话音刚落,空气中有一道劲风掠过,力道十足的砸在赵僳右脸颊,一点不留情面。“我去你妈的!”徐俏俏反应不及时,她怔怔地抬起头,看见唐林深不可遏制的暴怒,他难得爆粗,戾气十足。都吓坏了。唐林深练拳击的,一招下去,拳拳到肉,他拿赵僳的脸当沙袋,一般人受不住。赵僳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呼吸一窒,眼前发黑,懵逼的找不着北,唐林深看都不看一眼,怒不可遏地还想踹上去揍。被张映水拉住了,提醒他注意路汀,“老唐!”唐林深从混沌的怒火中恢复一丝清醒,猛地转头看向路汀。“小鹿……”唐林深声音颤抖,他小心翼翼叫了一声。路汀被隔绝在嘈杂的坏境之外,游离于恐怖的回忆之间,他已经想不起父亲的脸了,可赵僳的那句傻子与二十年前的厌恶融合,让他抵死挣扎的情绪如同吹气球似的无限放大。而唐林深的这声呼唤,就是根尖针,扎破了扩到极致的畏惧。嘭!爆炸了。路汀受了刺激,捂着耳朵尖叫,他看不见唐林深,充斥在耳边的只有辱骂,它们穿越了时空,阴魂不散。路汀慌不择路地跑进花店,踢碎了花瓶,踩破了花儿。“小鹿!”唐林深胆寒心惊追了过去。赵僳在惊叫声中找回了自己的魂,要命的痛感席卷全身,满嘴都是血腥味。他吐了一口血,踉踉跄跄地想站起来,没成功。赵僳抬起暂不受肌肉控制的眼皮,却看见路汀落荒而走的背影。赵僳:“……”什么情况?“操,”赵僳晕头转向,“老张,扶我一把。”张映水讥笑:“我扶个屁!”在场众人跟唐林深都熟,却从没见过唐林深这个样子,温文尔雅的气质能在被触及逆鳞时烟消云散。徐俏俏看着难过,捂着嘴想哭。张映水心疼老婆,也看不惯赵僳的德行,下嘴嘲讽:“早跟你说了老唐有对象,你偏不信,还来找不痛快。你跟老唐好的那几年他都对你不冷不热的,你倒是真敢把自己当根葱了。我可告诉你,唐林深把路汀当宝贝捧在手里,要是让你给碰碎了,他能弄死你。”这堆话说得句句在理,但赵僳选择性耳聋,一个字没听进去。他脑子里想的只有路汀那个仓皇的背影。“他叫路汀?”赵僳捂着半张脸,讲的话含糊不清,“他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装的吗?”他素来装逼,也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回好像翻车了。徐俏俏的眼泪掉下来了,“汀汀他只是有先天之疾,他不是傻子。”“先天之疾,”赵僳问:“什么?”张映水气不顺地看他:“自闭症。”“……我靠,”赵僳反应半晌,想抽自己一个巴掌,可是右脸太疼了,他只能抽左脸,声儿挺大的,“瞧我这张嘴!”路汀把自己关进了后屋,唐林深也录过指纹锁,他能进去。可是他顾及路汀的情绪,怕又再把人刺激了,一时半会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门外。“小鹿……咳!”唐林深的担忧哽在喉咙,他进退两难,又让冷风灌了一口,激烈的咳嗽几声,再开口时,带了点儿哽咽的气调,“对不起……”可他话音未落,屋内突然又传来一阵激烈砸撞声,尖叫声未止,紧接着是玻璃破裂、硬币滚了一地的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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