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迟雪洱心里有些惊讶,前面尝试了那么多想要跟他沟通的努力都没有成效,没想到现在只是一个微弱到不起眼的小动作就轻松成功了。
不论如何也算达到了目的,身体陷进椅背里,声音也软绵绵的有气无力:“胃突然有点疼,可能是饿的。”
这倒是实话,早上因为领证紧张,没吃几口东西,刚才又逛了好久的商场,空腹消耗太多体力,以他脆弱的肠胃能撑到现在才有反应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陆熵闻言眉头微动,看向他的脸,迟雪洱微仰着头,眉间的额发细碎柔软,小脸雪白雪白的,嘴唇的颜色也很淡,看起来实在虚弱得不行。
不过是一顿早饭没有吃好而已,真是好娇气的身体。
他这个模样让人对他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陆熵无意识压着嗓子:“要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吗?”
迟雪洱偏头朝窗外看一眼,车子平稳地在高架上行驶,一时半会怕是不太好停。
“不用了。”迟雪洱摇头,微抿起淡色的唇瓣,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还是赶紧回家吧,我想吃李厨做的蛋饼,早上都没吃几口呢。”
一个“家”字让陆熵眼神又柔和许多,看着他抿嘴唇时又露出来的梨涡,情不自禁地把手指放上去,抵住那个圆圆的小凹陷。
少年的皮肤虽然苍白,却饱满细腻,肤肉软得过分,陆熵刚触碰到就感到指尖麻了一瞬。
胸腔里有滚烫的热流在躁动,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眸光也愈发晦暗。
这个动作在迟雪洱看来是非常不符合陆熵的性格的,甚至是有些“失态”,但因为他现在还在“讨好”陆熵中,便也没有动,安静乖巧地让他研究自己的酒窝。
陆熵的“失态”只有短暂的几秒,他很快就收回手,搭在膝上,转眼又变回刚才的沉默寡言。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迟雪洱还是能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至少不再像开始那样让人不敢近身了。
于是他也变得大胆了些,往陆熵那边挪了挪,手指捏住他的衣角,声音软软的:“陆先生,你要是不生气了,我们就聊聊吧。”
陆熵木着的表情果然出现了松动的缝隙,最后也就只多坚持了两秒,便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我没有生气。”
仔细听,陆熵似乎还微弱叹了口气。
“我只是不悦你那位学长对你轻浮的态度,你已经是已婚人士了,遇到这种人,要不留情面的拒绝,不需要给他好脸色。”
听完他的话,迟雪洱内心先是有几分困惑,没想到陆熵竟然如此在意他们的婚约,即使只是一项协议,也依然要在存续期间维持双方的绝对忠诚度。
从这方面来说,的确是他考虑得不够周全了。
迟雪洱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了,下次如果还有这种情况,我会向他们表明我已经结婚了,不会给任何人产生误会遐想的空间。”
好乖。
陆熵满意点头,继续正色道:“还有一点,既然已经领证了,你是不是也该改变一下对我的称呼,你一直陆先生,陆先生的叫,被外人听到,会怎么想我们?”
也有道理,迟雪洱又是一阵恍然,他竟然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称呼陆熵有什么问题,可能是因为他在心底也一直只把陆熵看作是合作对象的原因?
跟陆熵严谨端正的态度相比,他好像真的有点太随意了。
迟雪洱顿时有些愧疚,半转过身,认真寻求意见:“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合适?”
“直接叫名字就可以。”陆熵长指在膝上轻点。
“陆,熵。”
从来只是在心里念想的字眼从嘴唇里吐露出来,感觉怪怪的。
迟雪洱叫完还有点不好意思,抿了抿唇。
“嗯。”陆熵倒是比他从容许多,嗓音低沉的应道:“好事成双,我也和你一起改吧。”
迟雪洱疑惑抬眸:“嗯?”
陆熵微垂着头看他,突然轻轻抬手。
迟雪洱下意识跟着他的动作微屏住呼吸,睫毛也跟着重重颤抖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陆熵却只是将他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掌中。
细长漂亮的手指,肤色冷白如玉,把无名指上的戒指也衬托得像是艺术品。
陆熵带着点粗糙的指腹在戒指上摩挲:“我也改口,叫你洱洱怎么样?”
迟雪洱注意力都在戒指上,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茫然抬起头:“啊?”
陆熵看着他的脸,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又低声重复一遍:“叫你洱洱,可以吗?”
男人音色低沉醇厚,刻意压低就显得愈发磁性,震得他耳根都止不住的酥麻。
迟雪洱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敢再去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睛,慌乱垂下睫毛,胸口那里跳得飞快,有些心慌气短。
怎么回事,脸颊突然好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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