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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肆 (第1/2页)

天决山的雪近几日越发凶了,没有要停的意思。

每次都是待到黄昏,玉鸾宫的弟子才出门去,把山宫前积了一天的雪清扫干净。

寒月十五时,大雪仍是鹅毛一样飘飘。

一大清早,钟隐月就哈欠连天地带着温寒上了上玄山。

上玄山是天决门七座高山里最高的一座,也是地处中央的一座。

其余六座高山都或远或近地围着这座掌门坐镇的上玄山。

山上云雾缭绕。待上到山顶,高度也已经穿破了云层。

高处不胜寒,上玄山的雪更大。走在通往山宫的廊内,随处可见扫雪的弟子。

“其他山头的弟子就是多,压根就不用愁扫雪的事。”

钟隐月低声嘟囔着,领着温寒往上走。

“毕竟是上玄掌门,门下弟子是最多的。”温寒跟着小声说,“像这等地方,扫雪的弟子都是轮班来的……”

钟隐月叹了口气:“跟着为师,辛苦你们了。”

温寒闻言色变:“师尊这是什么话!没有的事!”

钟隐月干笑两声,被自己的演技弄得都有点心虚。

不到穿越这一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演技能这么好。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报编导了。

正往上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玉鸾。”

钟隐月回头,有一仙风道骨的白衣仙人正身披白狐裘,手握拂尘,向他走来。

仙人一头灰发,面容略显苍老。深凹下去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坚定高傲而炯炯有神,一身傲骨的威严正气。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正是沈怅雪。

见到钟隐月,原本只是面带微微笑意的沈怅雪立刻笑得眯起眼来。

钟隐月大脑宕机三秒,才把眼前这个一出场就满脸写着“老子strong”的男子在记忆里找到了号码牌。

这是乾曜长老,耿明机。

我操!就是你!!

杀了沈怅雪的元凶就是他!!

钟隐月简直想立刻冲上去掐他的脖子。

他忍住了。

主要原因是他这具身体打不过对方。

钟隐月用极其虚假的干笑声压下自己想剁人的欲望,假笑着行了一礼:“乾曜师兄。”

“嗯。”耿明机说,“真是凑巧,能在掌门宫前遇到你。”

“哈哈哈您这话说的,不是掌门叫都要来的吗?”钟隐月笑意吟吟,“乾曜师兄真是没话找话。”

耿明机瞪大了眼。

沈怅雪也睁开眯起来的眼睛,呆呆地望了过来。

温寒吓得直拉他袖子:“师尊!”

玉鸾哪儿能说这个话。

乾曜长老位居高位,玉鸾平时都是看见他就跟个狗腿子一样凑上去东夸一句西赞一声的,今天贴脸就开大!

耿明机人都吓呆了,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钟隐月。

钟隐月依然保持着职业假笑。那和他一如既往的谄媚的笑似乎没什么不同,又似乎完全不同。

耿明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钟隐月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开玩笑的嘛,师兄!”

他走过去猛拍几下耿明机的肩膀,“今日你我都是掌门叫来的,在这儿遇见那不是肯定的事情?师兄说了凑巧的玩笑话,我便也拿师兄打趣儿嘛!师兄还是如此转不过弯来,倒真不愧是大乘的剑修!”

“师兄这般将剑用得猛如神助之人,性子直来直去的,自然是听不出玩笑话,是师弟失言了——”

钟隐月拉着耿明机,一边碎碎念着有的没的,一边拉着他往上玄宫里去。

耿明机被他拉着往上走,却越听钟隐月的话越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

他玉鸾吃错药了?

两位长老已经走出去了一截,把两个弟子丢在了身后。

沈怅雪把手负在身后,跟了上去。

温寒却压根反应不过来。正望着那两人背影呆愣着,沈怅雪就走到了他身侧。

温寒侧头,沈怅雪也停了一下。两人四目相对,沈怅雪眯起眼,对他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来,离开了。

“哎不是,”温寒莫名其妙,也赶紧跟了上去,“沈师兄你笑什么?啊?”

-

上玄宫内,清香飘粱。

掌门人上玄长老坐于前方主座,背后是一座巨大的木头镂空屏风。

他手边上,香炉里的香从镂空花纹的缝隙间飘出一缕细长的烟来,使得整个宫内都飘着一股香味儿。

上玄长老是位仙风道骨的白眉老道。

他说话老成稳重,声音很慢,做什么都慢腾腾的。

端着大弟子递来的茶慢腾腾地抿下去半杯,他才慢腾腾地开口:“今日叫诸位来,便是为了……正月十五的,天决,大典。”

这老头断句的地方好怪。

钟隐月端着手里的茶杯,心不在焉地听着。

老头慢腾腾地说着废话,趁着间隙,钟隐月扫视了一圈所有人。

其余五位长老身后都跟着弟子。扫过一眼他们的脸,钟隐月就都在记忆里对上了号。

长老们分成两排面对面坐着,前后都是照着排名排的。乾曜长老坐在最前面,沈怅雪乖乖站在他后面垂眸候着。

多漂亮一个人,活活让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给糟践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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