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今日怎么如此顺利,少了颗绊脚石,原是那绊脚石在此勾搭她阿姐呢。
假山下,林琼玉笑道:“不曾想能在这见着你,更不曾想你竟是三皇子殿下,若不是殿下腰间的玉佩,我还真是认不出。儿时我初次赴宫宴,不小心迷路走到永巷,还得多亏三皇子殿下带我走出。”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还是得道声多谢的。”
林琼玉走着,忽而绊了一跤,萧沂扶住她的胳膊,“林大小姐小心。”
终究是男子,林琼玉面颊一红,“多谢殿下。”
“无事。”
“夜色不早,阿妹怕是迷路了,我得去寻她了,臣女就此拜别三皇子殿下。”
林琼玉抬手行礼一拜,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剩长袍男子,月色一半映在脸上清隽,一半隐于黑暗,双眸幽幽晦暗不明。
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眼却冷了下去,“林二小姐还要看到几时。”
假山后,林惊雨走出,她望向眼前的男子。
直觉告诉她,眼前之人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林惊雨扬起唇角,微微一笑,“臣女不知,三皇子殿下何时与阿姐这般熟悉了。”
萧沂回之一笑,“几面之缘,凑巧罢了。”
“阿姐性格内敛,能让阿姐主动笑的人可不多,三皇子殿下所下功夫当真是深。”
她微眯双眼,走近,意有所指。
萧沂波澜不惊,笑意不减,“林二小姐话里有话,恕在下听不明白。”
好一个听不明白。
他腰间玉佩,上一次见面分明没有。
玉佩已有年份,却被保护得很好,看来平常不怎么拿出来,早不戴晚不戴,偏偏今日佩戴。
皇后意有让林家嫡女,林琼玉当太子妃,看来,这个自小在冷宫里,向来懦弱无权无势的皇子,是想横叉一刀,欲借舟破困水。
“殿下让臣女本分守己,自己倒是在暗处蠢蠢欲动,欲行不轨。”
萧沂沉默了会,而后勾起唇角。
“所以,林二小姐这是承认了,对我皇兄是别有用心。”
林惊雨一愣,果真是只老狐狸,言笑晏晏把她的皮给撕破了。
但那又如何,大不了她撕破他的皮,来个鱼死网破。
林惊雨昂头,淡然一笑,慢条斯理道:“殿下不知,我阿姐说好听点是天真纯善,说难听点是个痴傻的,我希望她傻人有傻福,而不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踏脚石。”
萧沂不恼,嘴角勾起讥讽,“林二小姐说这般话,是不是太两面了些。”
“那殿下呢,处处阻挠臣女与太子,转身就勾搭我阿姐。”林惊雨委屈地蹙了蹙眉,像是他训了她。
她缓缓走近,贴得更近,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心脏的位置,然后昂起头,眼眸荡着笑意,“您自私,我也自私。”
她在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这里跳动的,都是黑心脏。
萧沂却在望着她的眼睛停顿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
林惊雨一愣。
“林二小姐承认自己居心叵测,我可没承认。”他握住她的手,从胸前拽下。
林惊雨她压下愤怒之色,转尔是可怜兮兮的模样,从男人手中把手指拽出,“殿下弄疼我了。”
萧沂松开的手悬在空中,他望着上面红色抓痕,她说他弄疼她,明明是她利器行凶,贼喊捉贼。
而她还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萧沂抬手勾起林惊雨的下颌,指腹摩挲。
“是宛若天仙,气如白莲,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他在夸赞她,却毫无夸赞之意,笑着却也透着冷意。
“但,太假了。”
他松开她的下巴,“皇兄为人和善,易听信于人,娶妻更应娶贤,但若枕边是虚与委蛇,满口谎话之人,则家宅后宫天下难安,吾也定然不会饶恕。”
他用她方才训他的话,来训诫她。
林惊雨嗤笑一声,“三皇子殿下,您倒是会狗咬人。”
“林二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不装温柔可怜?开始骂起脏话来了?”
“是臣女不敬,殿下恕罪。”她又恢复往日温柔可怜神色,只是话中带刺,“但如今殿下为讨臣女阿姐欢心,您可不敢动我。”
剑拔弩张之时。
远处传来齐旭的声音。
“方才听林大小姐讲,阿雨迷路了,我定要先找着她,这样在阿雨最害怕的时候,本公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定然会更喜欢本公子。”
旁边的奴仆附议,“公子说得极是。”
假山后,萧沂扫着林惊雨无惧还嚣张的脸,恶劣一笑,“害怕?怕是齐公子得失望了。”
忽而远处又是一道娇蛮少女的声音。
“你确定砚舟哥哥是往这走?”
“奴婢亲眼看到三皇子殿下离开宴席,往这走来。”
长孙大小姐一笑,“好,待本小姐找着砚舟哥哥,我就假装迷路,让砚舟哥哥带我出去,他人这般好,定然会心疼我,走,往前面再去看看。”
假山后,林惊雨回之一笑,笑靥如花,夹杂着玩味,“可惜了,她的砚舟哥哥,被我捷足先登。只是,砚舟哥哥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心疼人。”
二人互相嘲讽,却也心知肚明,眼下被撞见,于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孤男寡女,在这昏暗的假山后头,说不清道不明。
谁也不想坏了心中大计。
随着齐二公子与长孙小姐一左一右声音愈来愈近。
林惊雨皱眉,“眼下怎么办。”
萧沂指了指假山底,一个大小如狗洞的洞槽,“从这出去。”
林惊雨眉皱得更深,“你确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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