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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下药倒计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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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沂蹙了蹙眉。

林惊雨解开他的衣裳,他唇已白得像个死人,全身上下滚烫得可怕,怕是再不处理伤口,就要因发炎死在这里。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今日萧沂待她有恩,她虽是个贪生怕死的,但也不是个见死不救之人。

当她的手指触碰在萧沂裤腰最后一道防线时,一只修长沾着血的手死死握住她。

萧沂缓缓睁开眼,望着自己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再移至林惊雨蠢蠢欲动的手。

萧沂有些五味杂陈,他声音沙哑。

“林惊雨?”

“嗯?”

“你不要我皇兄了?”

林惊雨觉得他废话真多,于是着急动手,又被死死拽住。

萧沂皱了皱眉,幽黑的双眸带有一丝嫌弃,与不可思议。

“林惊雨,你真饥饿。”

“你说什么?”

林惊雨的脸又红了一个度,像是秋日西山的晚霞。

“谁是那个意思了,我是想给殿下伤口上药,殿下发烧了,若再不处理怕是发炎烧得更厉害。”

林惊雨将在石头上捶成泥的草药用布包起,盛在掌心。

萧沂望着那团绿糊,有些恶心黏稠的东西,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这是碧玉藤,本是我在山间摘的,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

“林二姑娘还懂医术?”

“是祖母会,跟在她身边,也学了些,但不精,顶多只会识些草药,包扎伤口。”

林惊雨想起祖母眼中划过一丝惆怅与思念,她叹了口气回过神:“先不说这些,殿下快把裤子脱了,臣女好给殿下上药。”

萧沂脸一沉,“我自己来。”

林惊雨捧着草药一愣,“殿下的伤口被水浸泡得太久,或许还需用红刀子割去一些烂肉,殿下真的可以?”

“嗯。”他不自在道,“还请林二姑娘,背过身去。”

意料之中,林惊雨又问,“刀割肉很痛,殿下确定要自己来?”

“确定。”

他毫不犹豫,语气强硬。

“行。”林惊雨不再拦他,转过身去,“殿下要什么就跟我说,我递给你。”

“好,有劳林二小姐了。”

“不必多谢。”

林惊雨望着岩壁,柴火染得四周通明,岩壁上他们的人影清晰,萧沂正在宽衣解带,他向她要了清水,后又是刀子。

林惊雨听见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以及他沉重的喘气声。

紧接着没了声。

林惊雨怕他痛晕过去,喊了声,“萧沂?”

“嗯。”

他声音沙哑,虚弱至极,却还笑起,“放心,没那么容易晕。”

“没死就好。”

林惊雨嘁了一声,却也松了一口气。

她望向洞外月亮,昨日分明还是在京城望月亮。

“萧沂,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恶有恶报,偷鸡不成蚀把米。”

“算,也不算。”

“嗯?”

“今日的恶人是二皇子萧辰,不是我们,我与你顶多算是垫背。”

这也算是个慰藉。

“好了,林二小姐可以转过身了。”

林惊雨转过身去,目光一直盯着萧沂,他额前布着密密麻麻的汗,脸色依旧苍白得不像话。

察觉到视线,萧沂擦着血的手一顿,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萧沂眯起眼,“林二姑娘一直盯着我作甚,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林惊雨轻轻点头,“嗯,是有。”

她凑近,手撑在他前面的地上,近在咫尺,另一只手则拂上他的脸颊。

萧沂偏头,林惊雨扯了扯嘴角,“殿下脸上有伤,臣女给殿下上药,殿下莫要误会。”

她指尖带有草药香,一时间萦绕在他鼻尖,紧接着冰凉的手指触碰在他伤口上。

又冷,又痒。

却也缓解初秋的燥热。

“林二小姐也是用这草药给那兔子包扎的?”

“不。”她细心给他擦药,边擦边道:“它用的要新鲜上乘,殿下的是要么蔫了要么被虫蛀,但此药实在稀有,我又舍不得扔,不过好在用在了殿下身上,不算浪费。”

“林二小姐,真是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殿下放心,蔫了虫蛀的功效不比上乘的差,只是品相不好,价钱没那么高,治殿下还是绰绰有余的。”林惊雨收回手,抿了抿唇,“故殿下可以说些感恩臣女的话。”

“我本以为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我与殿下是何关系?”林惊雨一笑,“但,倘若殿下接受臣女做您嫂嫂,我大抵会觉得都是应做的,小叔子之事,就是嫂嫂之事。”

她语气软绵,双眸弯弯。

当真是个狡黠的女子。

萧沂嗤笑一声,仰头靠在岩壁上,旁边的人打了个哈欠,蜷缩在稻草堆上,像只麋鹿。

她的头朝向她,从岩壁上的影子来看,像是她靠在他的腿上。

听着女子细细的呼吸声,萧沂也渐渐合上眼,夜色静谧,林惊雨忽然做了噩梦,她梦见祖母,嘴里喊着不要走,还伸手死死拽住萧沂的大腿。

那拽不像是拽,她的手小,像是狠狠掐。

萧沂骤然惊醒,吃痛紧蹙起眉,呼了口气。

望着那只手,萧沂将它挪开,可是她的梦不断,周而复始。

黎明的光投进洞,照在林惊雨脸上,她睡眼惺忪爬起,瞧见洞外红似火的日出。

林惊雨欣喜地摇醒萧沂,“殿下,你快看,是日出。”

“嗯。”

萧沂打了个哈欠。

林惊雨感慨,“在京城见不到这样好的日出,在这里能见到,此行也不算没有收获。”

“嗯。”

他有气无力的。

林惊雨转头,“殿下昨晚是没睡好吗?”

萧沂眼下黑青,他双臂交叠,缓缓掀开眼皮,瞥了林惊雨一眼,“听某人讲了一晚上梦话,能睡得好吗?”

临了,他又补了一句,“我从前觉得枕边之人不宜虚伪,如今觉得,睡相要好,有些为我那皇兄担忧。”

林惊雨的脸红了红,“我平时不这样的,只是昨晚做了噩梦。”

她又道:“再者,又不关殿下的事。”

萧沂起身,“关不关本殿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天光大亮,我们该启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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