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澈朝顾清木的方向歪了歪下巴,晓栀看到远处的人会意,就着装满姜汤的保温壶和挂在臂弯的还带着岑澈体温的长羽绒服,迈开步子准备走过去,导演却又喊了开始。顾清木站直身体,往嘴里哈气,抬头时看向晓栀,冲她无害地笑了笑。晓栀站在原地,透过那双眸子和那个笑容,她好像突然看到了一些她不敢触及的东西。晓栀最终没有再往前走。顾清木把视线收回,接过场务给他的“酒”,感觉比之前的轻了一些。导演和摄影师沟通了一下别的问题,让顾清木注意酝酿情绪,争取最后一次拍好就回酒店了。顾清木本来都冻麻木了不紧张了,这会儿听导演这么说,最初的紧张感又倒涌,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让所有人都等在这。导演是个胖子,一直和蔼可亲的,看起来没脾气,现在可能也是拍烦了,整个人周身弥漫着低气压,连岑澈都走远了。听到熟悉的“Action!”,顾清木按照之前的流程,小跑几步开始喝酒,拧开瓶盖送到嘴边,顾清木心道要完。喝进嘴里的根本不是水,是原装窖酒,顾清木这回不用演了,他实打实地被辣到了嗓子。现在属实是骑虎难下,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全场都在等他拍完收工,导演的脸黑着,为了表现出豪放的气派,顾清木还要一口闷。酒瓶不大,但喝完还是太困难,只剩最后一点的时候他实在受不住,感觉喉咙辣得起火。导演没有喊停,顾清木皱着眉头拿开酒瓶,瓶子没放稳,顺着力倒在桌子上,仅剩的一口酒流进下凸的瓶身,来回晃荡,流不出来。顾清木蹲下身开始猛咳,像要把肺都咳出来,因为受冻而苍白的脸现下被染得通红,生理性眼泪往外涌。导演窜上大脑的火气被顾清木的反应吓得四散干净,他走过去拿起酒瓶闻一下,知道这是拿错了,跳到嗓子眼的心好歹回落一些。胖导演简直一脑门的官司,怒气又涌上来,他冲着工作人员的方向一通狂吼,“是不是要造反!啊?拿个酒都不会拿? ! 他现在醉了,你们来替他拍吗?”全场默契地安静下来。顾清木缓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声提醒:“导演,我没醉。”胖导演看着他,不太相信,“没醉?我喝十瓶也没你这么能咳。”“……”“我,我就是呛到了,一会儿可能会醉,但现在还是可以拍的。”顾清木撑着旁边的桌子,说得有气无力,他确实有点晕了。岑澈看完了整出闹剧,给还在额外订酒店的晓栀发了条消息。终于拍完这个广告,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以后了,导演说了句“大家辛苦,早点休息”就缩着脖子离开,剩下摄影组匆忙收拾残局。副导演是个中年女人,相对细心一些,她随便叫了个人,嘱咐他把顾清木送回酒店,就和大部队一起走了。顾清木还蹲在刚刚拍摄的地方,他其实不算太醉,而且潜意识知道这里不是可以撒野的地方,所以一直很乖。蹲了一会儿,头特别晕,站起来有点困难,但不能再淋雪了,顾清木把大氅下的手伸出去往外乱摸,企图找个东西做支点。像冰条一样的手突然被握住,对方的手很大,很热,指根处有薄茧,顾清木觉得熟悉。岑澈一直没走,看到副导演打发了一个男场务去送顾清木,他直接让人回去了。不过他也并没打算立刻走到顾清木身边。岑澈手里拿着顾清木下午穿过的那件衣服,背上单肩挎着顾清木丢在棚里的包,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静静看着。他也是真的狠心,这么冷的天,竟然愣是硬生生地等顾清木蹲到开始在地上摸索着起身了,才一步跨过去握住他的手。感知到的温度是彻骨的寒凉,岑澈把歪歪扭扭的顾清木扶正了,再给他穿衣服。顾清木脖子上的项链可不是一般的重,戴着它跑了那么多次,锁骨周围都硌出了红痕。岑澈给他整理帽子的时候才看见,皱着眉伸手,准备把碍事的项链摘下来。碰到顾清木后脖颈的时候,他缩了一下,水蒙蒙的眼睛终于聚焦到岑澈身上,复又睁大一些,好像是在辨认。岑澈眉眼舒展开来,手没再动,只是有点好笑地看着他,觉得喝醉的顾清木倒有点曾经的样子。经过一个小时的发酵,酒的效果达到最佳,顾清木已经醉透了。大约十秒后,他估计是辨认清楚了,没再往后缩,反而凑近了些,乖顺地等着岑澈给他解项链,脸上洋溢着笑容。晓栀的信息发过来,提示音在空无一人的雪地里显得鬼畜,岑澈一手揽着顾清木的肩膀不让他摔,一手伸进兜里拿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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