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司默了一秒:“那你担心我吗?”
林惊墨也知道她的立场说这个很奇怪,但哽在她心里两天,说出来才轻松一点,嘴一撇:“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希望你不要输的太难看。”
声线七分冷,三分嗔,她说完,扭过头去,视线一扫,对面的郝时雨没来得及收起的鄙夷和讽刺被她看个正着。
郝时雨有点怕,毕竟林惊墨这个后台看起来非同一般,说不准就是翻云覆雨的人物,得罪她没好处,只是叫她赶紧换张脸对林惊墨谄媚,她又做不出来,一来二去,反倒倔犟的对视两秒,看手机去了。最后那个模样,倒像是林惊墨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自己做得,别人做不得,别人如果做成了,就想,无非是更豁得出去,更不要脸。
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
今天饭店的二楼包厢就他们一桌,菜上的快,一水儿的创意粤菜不一会儿就摆上了。
于是接下来,大家便看到,林惊墨多夹两口表现出感兴趣的东西,身边那个男人总会不动声色的再次转到她眼前。
自程耀司那句石破天惊的话点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后,包厢里的气氛就变得诡异,大家都在积极活跃,但这种刻意又显出微妙的古怪。
没办法,不认识程耀司的修行不够,认识他的呢,又太惊讶,从前大大小小的场合,谁见过程耀司带女人出来,更别说给人转菜了,林惊墨这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是跟他外甥传过绯闻的,怎么想都不是他的作风。
这样的气氛下,林惊墨埋头吃自己的,不去理会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
宴进行到三分之一,服务员进来倒酒,往每个人身前都倒了一小杯,论到林惊墨的时候,程耀司说:“她不喝酒。”
林惊墨对着服务员微笑:“谁说的。”
另一边,巩殷祺实在坐不住,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跟珊姐说了句,起身走了。
原本这种宴先离开不礼貌,但他刚才对林惊墨殷勤的样子大家都看见了,如此反倒理解他的做法,没人会要求什么,悄无声息少了一个人,像他从没来过。
服务员左右为难,程耀司把酒杯放进托盘里,“下去吧。”
“你自己喝完酒什么样不知道吗?”
林惊墨一惊,心脏立刻开始乱蹦,差点都忘了,她可是喝醉掉马的,程耀司提这个的意思是……
“吐我一身。”他轻飘飘的嫌弃。
跳到喉咙口的心脏又压了回去。
是她多想了,他怎么可能察觉。
卓尔站起来祝酒,一番话说得既阳春白雪又下里巴人,方方面面照顾到,纵然这场饭局被程耀司弄得变了味道,但卓尔的发言还是赢得两下真诚鼓掌。
程耀司也算捧场,笑拍手后,跟众人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只有林惊墨这个例外没喝酒,可谁也不敢苛责她。
他的嘴唇上沾过酒后湿润润的,人也慵懒几分,眼睛里被辛辣的酒水冲出水气,整个人看起来像雪松被潮热的雨林入侵。林惊墨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不觉有点看呆了。
他一低眸,愈发放肆,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数过你今天又看我多少次吗?”
眼神又灼又湿,林惊墨也一起被雨林包裹,血液流动加快:“知道你数学拿满分,别显摆了。”
他的眼睛里忽然揉进一抹蜡烛爆开火光样的闪烁,亮地惊人,林惊墨心脏跟着漏跳一拍,听到他一字一句道:“你怎么知道,我数学多少分呢?”
林惊墨呼吸骤停。
脑子瞬间短路,应付的招数一个也想不出来,于是选择了最笨的那一个,猛然起身,抛下句:“我去卫生间。”
出了门后,林惊墨就发现这个招数有多蠢,几乎是把此地无银写在脑门上,这么一迟疑,身后的门又响,她尚未转身,腰肢已被人握住。
淡淡的醇酒味道,林惊墨脚下踉跄,思绪并没有好多少,同样颠三倒四,混乱不堪,叫人连抱带拖的弄到临近的一间包厢里,余光中,几个等候在外的服务员目露惊讶,却并不阻止。
门又重重的合上,林惊墨的心脏跟着余音一起颤抖不已,包厢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亮光透进来,她却清楚的看见他被黑暗描摹的轮廓,就在自己眼前,模糊的五官,以及夜色里无比明亮的眼睛。
还有,越来越靠近的呼吸。
“你跑什么。”他声音发沉。
林惊墨被这沉甸甸的嗓音砸的头晕,不知道现在垂死挣扎还有没有用,归根究底只是说漏了一样,是他太敏感,自己又太心虚,应该还有的救?
“我说了,我想去卫生间,你放开。”
尽管尽量稳住气息,可尾音还是颤。
这样的一方天地,林惊墨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她的手臂被他牢牢钉死在墙面上,双膝被撑开,软硬相贴,无法动弹一毫,在黑暗中被禁锢着,听他呼吸加重,又变得平稳,林惊墨甚至觉得他在笑,虽然她其实看不清,但他确实好像笑了下,从喉咙里溢出来。
“你上次,把照片装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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