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与往身后椅子上一坐,看他们俩抱在一起。
他漠然地冷笑,但又在跟谁较着劲儿一样崩起提着的嘴角。
程耀司低头,抚林惊墨的面颊,一下一下,将她凌乱的头发细致而温柔的整理着,她脸深埋,像要躲,衬衫被濡湿,贴到他胸膛上。
“没事,没事……”
他小声说,两个字翻来覆去,用苍白的语言安慰林惊墨也安慰自己,过几分钟,不看唐天与一眼,将林惊墨抱坐到椅子上。他进来后一直很克制,所以接下来的行为谁也没想到。林惊墨余光中,他身影一动,拿起手边的杯子一砸,捏住留在手中的碎片,猛然向前一步,林惊墨来不及反应,只能抓住他半个指尖,还没抓住,他另一只手已经攀上唐天与的脖子,差一点,就差一点。
唐天与惊骇后,倔强地看着程耀司,也红了眼眶,就跟小时候程耀宁打他左手时,他会梗着脖子把右手伸出去给她打的表情差不多,程耀司见过他那个样子,回头领着他去玩,脑子掠过程耀宁那双又疼又恨的属于母亲的眼睛,悠悠教育他:你知不知道有妈妈打多幸福。
唐天与不能理解,也不知道,被妈妈打有什么幸福的,八九岁,跟他屁股后面问,小舅舅,我能不能去你家住啊?
那时候他才到他腰,现在,已经几可以跟他平视了,能蛰在暗处,给他沉痛一击。
程耀司砸掉茶杯的时候,真的想弄死他。
林惊墨被这变故一激,注意力精神全都回来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拉他:“不要,程耀司,他没进来!”
程耀司扭头看向林惊墨,她手拽地很紧,陷进他的肉,两个人紊乱的呼吸撞在一起,他眼中冷酷而决绝,她无声的摇摇头。
这几乎是当他的面儿眉来眼去了。
唐天与嗤一声,粗暴的扯回两个人的注意力:“不耽误你流水儿啊小舅妈……”
他无论如何都对林惊墨跟程耀司结婚这件事过不去,开口闭口林惊墨的新身份。因他很了解,程耀司的婚姻是一场两邦建交,绝不会轻易离婚,他那样成熟的一个人,跟她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一锤定音,没有回转余地。
他恨透了。
林惊墨抢在程耀司之前,伸手甩了唐天与一巴掌。
将程耀司还卡在他脖子前的碎片挪开,林惊墨缓缓道:“你刚才问我会不会告你,但你捂着我的嘴,我回答不了你,现在我回答你,不会。我信因果报应,今天是我欠你的报应,我还给你,并且希望我们之间的牵扯到此为止。他逼我结婚是真的,我恨他是假的,我不恨他,因为我对他也有很深的愧疚,所以我也并不恨你,恨会让人原地踏步。有些事过去了就该过去了,人生还有很多选择项……”
唐天与忽然插口,嘲讽:“你给过我选择项吗?”
林惊墨说:“人都是自私双标的,我不标榜自己高尚。学长,你只是在我这里没有,但你的世界没有塌。”
绝情的可以。
……
程耀司手上被碎片划了个很轻的口子,林惊墨用纸巾按住了,说:“嘴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怎么轮到自己就忘了,你要把自己送到牢里去吗?”
她有意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刚才几番对视,林惊墨实在有点被他眼睛里黑黢黢的东西吓到,每一次都怦然做响,每一次都意味着更深的沦陷。
刚说完,他捧着她脸开始亲,林惊墨从他的动作上感觉到他的焦躁,离开饭店有一会儿了,她都平复完了,程耀司好像还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她顺从着乖巧的回应,等他停下,家也到了。
俩人回卧室,林惊墨叫阿姨帮忙拿医药箱过来,找到创可贴,轻轻贴在他手上,
抚了抚最后一侧的边缘,林惊墨道:“你要教训他吗?”
“你不想?”
程耀司多聪明,一下听出她隐藏的意思。
而林惊墨呢,从他的口气里也觉察出不满来,委屈劲儿就上来了,从椅子上站起身:“他是你外甥不是我外甥,你俩亲还是我俩亲啊。”
她是不介意做红颜祸水,搞到人家舅甥厮杀多风光多狐狸精转世,但他也要想想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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