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百川又在医院附近租借了一户人家的厨房。每天早晨七点到正午十一点,可以给他用。他从二手店买来专业的疗养食谱,一天换一样地做。赤鹫不愿意吃太多。北百川知道他顾虑什么,坚决不允许他少吃少喝。少吃一口,吻他。少喝一口,也吻他。吻到他妥协为止。而除了照顾赤鹫,北百川拼命锻炼。平板支撑,一撑就是一个小时。标准的九十度俯卧撑,一做就是一百个起。赤鹫睡下的时候又去医院楼下的凉亭练格斗。他知道赤鹫虽然没提肖恩和数据卡的事,但这一天早晚要来。他不能再让赤鹫受伤,一厘米的口子都不行。也不能让赤鹫单独行动,一分钟都不行。北百川擦了一把脖颈上的汗,准备回病房。凉亭外的月季正好开了,粉红的花盘,重得像个小碗。茎两侧对生着墨绿的叶,带着圈软刺,一片对一片,像是成双的人。北百川心虚地四下看一圈,偷摸折断了花杆,藏在开衫里离去了。赤鹫听到开门的声音,拄着手肘撑起半个身子,一半嗔怪一半撒娇:“去哪里了?”北百川关上门,从怀里拿出那根月季,献宝似的递到赤鹫跟前:“凉亭外的大红花开了,也不知道是谁种的,偷摘一根给你瞧瞧。”赤鹫看着他手里的红月季,忍俊不禁地接过来:“不叫大红花,叫月季。这种聚头的叫丰花月季,不是什么娇贵品种。折了就折了。”赤鹫嘴上这么说,手却去够床头的矿泉水瓶:“开得多么?”“多。”北百川点头,“一大片都是。通红。”说罢见赤鹫神色落寞,站起身,“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带你出去。”“等等。”赤鹫叫住北百川,“他肯定不准。你今晚偷偷带我去。”北百川有点犯难。赤鹫只好使出杀手锏,垂下眼睛轻声道:“好久没看过开在土里的花了。”这一大招果然见效,北百川瞬间就收回了脚。“我带鹫哥去。中途受不住了要讲,不准硬抗。”——月光洒在地上,银汪汪的。细窄的柏油路,铺着掺了玻璃沙的沥青,乌黑里夹着细闪的亮光,像是银河。北百川抱着赤鹫蹚在银河里,往小花园里的凉亭去。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却像是一场旅行。在那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呆了三个月,赤鹫的心都要长霉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他看什么都好。夜也好,月也好,哪怕现在刮风下雨,他都觉得好。他的世界曾一寸寸死去,如今又开始一寸寸苏醒。还没到凉亭,就看见大片粉红月季。一团又一团,在月光里燃着。赤鹫不禁感叹:“开得真好。”北百川附和:“也就这两天的事。突然就开了。”进了凉亭,北百川抱着他坐到距离花最近的位置。刚坐稳当,就听到叮咚一声脆响。赤鹫抬头一望,凉亭的木梁子上系了个小风铃。圆球的玻璃罩子,彩绘着两只小金鱼,点缀着翠绿的水草。水蓝的挂绳末端系着祈愿短笺。赤鹫问道:“上面写的什么?”北百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早日···康复。”赤鹫笑起来:“这一趟出来得值。白得一祝福不是?”北百川没说话。赤鹫抬头看过来,就见北百川正温柔地凝视他。赤鹫伸手去遮北百川的眼睛:“头发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跟头发没关系。”北百川拿下他的手,低头缓缓凑了过来。初夏夜的声音近在咫尺。虫叫和蛙鸣,风铃的脆响,小池塘里的咕咚声。恍恍惚惚,断断续续。赤鹫的手指插进北百川的发,顺着头皮向上推;北百川的手摁着赤鹫的腰,顺着脊骨往下滑。北百川抱着,步步紧逼。赤鹫推着,以退为进。星星在头顶闪着光,从细长树叶的空隙里洒下,洒在白腻的皮肤上。血腥味充斥彼此的鼻腔,带着喜悦恐惧的深吻。像溺水,像是掉进了海里。不知不觉中,人消失了,也变成了海。幽暗汹涌的涛,一波又一波地冲荡。越来越急,越来越近。蓦地,地心传来剧烈的震颤,紧接着刺目的阳光洒到了海面上,到处是滚烫滚烫,波光粼粼的亮。后赤鹫把头枕回北百川的肩膀,趴在他耳边苏软地倒气。暖洋洋的月光,顺着肌肉的沟壑向下淌。赤鹫要去擦,北百川收紧手臂,不让他动弹。又去兜他半褪的衣裳。赤鹫推他:“等等,你还没···”北百川吻他的脸颊:“不要管我。”“那怎么行?”“鹫哥的身体要紧。”“少废话,你给我回来。”赤鹫伸手去抓他,“就当鹫哥离不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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