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锁的大叔嘀咕了句什么,从工具包里翻出家伙什儿,三下五除二利落地撬开了锁。这还没完,大叔直接把门锁整个卸下来,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全新的门锁开始比划,叮铃哐啷的。门一开,叶惟就把柏方鸣拉进了屋子。叶惟凭着稀疏的记忆拍了下门边的开关,灯应声而亮。是个三室一厅的屋子,很整洁,没什么灰尘,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看起来是有人经常打理。柏方鸣犹自不解:“你跟他说了什么?”“我跟他说顺便换个锁,不用找零。”叶惟在某个房间的柜子里找出来两捆真空收纳的被子,勉强能睡,“我在这里住,不能没有钥匙吧。”“你不是常来吗,怎么会把钥匙弄丢?”“我只来过一次,我妈带我来的,说送给我。不过她跟我爸离婚当天下午,我就把钥匙丢进我们学校的人工湖里了。”“这房子挺干净,我以为你常来。”“也许是我妈请的保洁吧,我不太清楚,反正换锁就对了。”柏方鸣看着叶惟敷衍地把床铺成一个能睡的窝就算完事大吉,实在看不过去,走上前搭了两把手。“你还挺厉害。”叶惟发自内心表达赞赏。柏方鸣提出质疑,“就这个手艺你还准备出去包吃住?”“什么都阻止不了一颗向往自由的心。”叶惟回答得理直气壮,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天真,柏方鸣微不可察地挑挑眉。确认每扇窗户都密封性良好,换好的门锁安装妥当,厨房的烧水壶可以正常使用后,柏方鸣表示是时候该回学校了。叶惟困得脑袋发懵,糊里糊涂就把人送走了。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饿得前肚贴后胸,坐在楼下小吃店里吸溜小馄饨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找柏方鸣要联系方式。上楼之后灵光一闪,翻出柏方鸣揉成团塞进自己裤兜的就诊单,找到了柏方鸣当时填上的手机号码。本来只当存个念头,以此来证明这一晚不是虚妄。没想到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周一午休时,吵闹的教室逐渐安静下来,叶惟坐在最后一排,没趴下,只对着桌上几乎空白的两张数学卷子和全军覆没的英语默写发呆。从第一节 课到现在,班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频率之高,简直可以创下开学以来的记录。她陆续叫走了郝辰、阮欣雨、徐赫南,还有当时一起吃饭的几位同学。迫于班主任的威压,这件事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讨论,被叫走后回来的同学也没有多说什么,班级里的气氛与往常相比并无异样。但是叶惟知道,整个上午班级里都在暗地里喋喋不休地讨论被叫走的人有什么共同点,光第三节 生物课就被老师抓住了六个传小纸条的。平静的表面下暗藏波涛,岌岌可危的宁静马上就要被打破。教室里偶有几声咳嗽和呓语,除此之外,叶惟能听到走廊里由远而近的“嗒嗒”声,是高跟鞋在不知疲倦地工作。不多时,班主任出现在窗外,眼神在班级四处梭巡,一些小躁动立刻消失,寂静一片。惟有叶惟的视线和她正面对上,她也不意外,早有预料似地招招手。终于到这一刻,叶惟有一种“早该如此”的如释重负感,从教室后门跟上了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干练的年轻女子,知道领导和叶振海两边都不能得罪。这碗水她端得小心翼翼,在教导处时,该说的话懂得点到为止,不该说的话一句也没开口。倒是年级主任蒋奇轩情绪激动,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敢在公共场合殴打老师,底子不正,长大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我现在骂你,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你能知错就改!“我们学校以教出你这样的学生为耻!”老蒋脑袋被叶惟捡的石块敲破了,当时就血流不止,拉去医院缝了三针。现在左侧脑袋还被纱布包着,看起来有些滑稽。叶惟进门就坐在了面对办公桌的沙发上,四平八稳地听着老蒋对他的控诉,脸色阴沉,不过并没准备跟他争个高低。办公室的角落有盆君子兰,他一直在努力分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周要交2000字的检讨书!下周一升旗仪式在全校面前读出来,帮助你深刻地反省自己的错误,以免下次再犯!”叶惟知道这句话一出来,批判大会已经接近尾声,想来蒋奇轩也没什么别的可以说了。于是一掀眼皮,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有人拿我吉他了吗?”班主任与教导主任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并没有在对方的眼中找到答案。但是没有人回答叶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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