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的沉默对峙中,叶惟脑海里闪过好几种情景和应对方法,却没想到叶振海只是多看了两眼柏方鸣,什么也没说,随后就转向叶惟简短地命令道:“回家。”叶惟跟在叶振海背后,心有不甘地重重踢了两下地上的小石子,情绪饱满地用口型骂道:“傲慢!无礼!专制!”柏方鸣听不见叶惟说什么,但能感受到叶惟传达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情绪。这个情况下不是交谈的好时机,只能把不解默默地藏在心里:他爸开口问了,叶惟不开心;他爸这下没开口问,叶惟怎么还是不开心?叶惟进屋就直奔二楼找吉他,留下叶振海和柏方鸣在一楼客厅。很快就有佣人把茶水和点心送过来,照顾到年轻人的口味,柏方鸣和叶惟的那两杯是现榨的果汁。这个佣人大约四十来岁,眉目亲切,想来就是王婶了。叶振海架起眼镜,低头看文件,并没有要和柏方鸣交谈的意思。“王婶,”柏方鸣试探性地叫住她。果然,王婶应一声,贴心地向客人问道:“您还想喝点别的吗?”“不是。我是想问您件事,”柏方鸣连忙否认,“刚刚我们在外面喊您开门,您是没有听到吗?”“这个……”“是我让他们都不要开门的,”一个强硬的男声打断王婶,替她回答道,“除非他自己带钥匙,否则就在外面等着。”叶振海从文件中抬起头,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跟小惟当面谈。”还没等柏方鸣张开嘴问是什么事情,耳边“砰”一声猛然炸响!他本能望向声响传来的地方,看见客厅中央一地的陶瓷碎片,由于是从高处扔下来,细小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很难清理,也非常危险。“叶振海!”叶惟先是用一个花瓶宣告自己的出离愤怒,随即两手空空从二楼跑下来质问自己的父亲,“你凭什么把我吉他锁起来?”佣人们对这样的情形仿佛已经见怪不怪,反应极快,动作利索地收拾着地毯上的碎片。“小惟,跟你说过多少次,解决不了问题的事情不要去做,”与暴跳如雷的叶惟相比,叶振海显得冷静极了,“坐下喝口水,我们再来慢慢讨论。”叶惟没听他的,可能在思考下一件摔什么东西比较有效。叶振海接着劝他:“不想协商的话,你也可以直接把防潮柜砸了。不过会不会伤到你心爱的吉他,这可不好说。”叶惟的发泄仿佛铁拳打在棉花上,被叶振海轻飘飘挡回来。他愤愤不平地在柏方鸣这一边坐下,并不想与叶振海多说半句话,“别扯有的没的,我要吉他。”“钥匙可以给你,不过,你要拿东西来换。”地上的碎片已经全被清理干净,佣人们轻手轻脚地离开。于是客厅里只余下叶振海、叶惟和柏方鸣。叶惟破罐子破摔,干脆往后一仰,两只手垫在脑后,斜斜睨着他的父亲问道:“什么东西?”“你的成绩单。”叶振海荣辱不惊,看起来不是很在意叶惟用何种方式对待自己,“两个月后的期末考试,你需要考进班级前50%。”叶惟心里大骂叶振海失心疯,刚准备跳起来反抗,却在此时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忍下来,仍旧没有正眼看对方,将计就计顺着叶振海的话接下去,“可以。不过在这里我学不进去,我要搬出去住。”“没问题。”叶振海答应得很爽快,“条件改为班级前十。”“你疯了吧?”叶惟直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振海,“你怎么不干脆让徐赫南当你儿子?多省事啊!”“你把钢琴砸坏,那我也可以锁你的吉他;你要独自生活,那我自然可以提高相应的要求。”叶振海无视他最后一句话,用自己的逻辑回答了叶惟。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极其耐心地解释了。“生活费会按时打到你常用的那张卡上,和你妈妈给的一样。”“不准你提她!”叶振海的这句话使叶惟一退再退的心理防线倏然崩塌。面前的矮桌被他一脚踹开,桌上的杯子勉力摇晃了几下,到底是没有稳住,未能避免四分五裂的命运。果汁和茶水倾翻在地上,渐渐汇聚到一起,有几条细小的支流缓缓向更远处蜿蜒。柏方鸣自始至终没有插话,看热闹如他也忍不住在此时叹了口气,心想原来叶惟回来一趟要闹出这么些个动静,难怪别人不愿意给他开门。叶振海抬起脚避开四处蔓延的液体,语调还是平稳的:“所有东西都有代价,我希望你能尽早理解这一点。”“少用你那高高在上的语气教训我!”叶惟知道跟他说再多也不会改变什么,这不平等条约压根就没有周旋的余地,只有“接受”这一条路能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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