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也不许侯在门外,都离得远一些。”
元珩微微张口虚弱的说了一句,此刻只觉得这屋子里的人很多很吵,他只想要安静静的待上一会。
不想让人后在门外,是因为不愿意自己咳嗽的声音被他人听到,哪有作为一个王君如此病弱的?
他自己都觉得嫌弃。
“是。”
阿芸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所有人都退下了,赶紧跑去了宋太医的屋子,静心凝神的药可以不喝,可这由人参炖成的补药绝对不能不喝。
本来陛下的身子可全都靠这些大补的药吊着了,这座药园本就是为陛下而建的,药园里面所有珍贵的药物随时都能拿来入药。
屋子里一瞬间就变得安静起来,元珩虚弱的半靠在床边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吸着,嘴唇已经变得很是苍白,嘴角处还有未曾擦干净的血。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从小身子就是如此,许多回都以为自己应该再也醒不过来了,可还是每天按时睁开了眼睛。
当初父王将这个位置交到他手上的时候甚至觉得这是一场笑话,哪有王君是这么病弱的?
脑子里那股晕晕沉沉的感觉再度袭来,觉得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的进来,却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听着那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靠近着。
是谁这么大胆敢违抗自己的命令,不是说过都不许进来的吗?
“陛下病了,病了就需要喝药,喝药身体才能好起来啊。”
楚心进来过后便关上门,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现在的她不需要拐杖也能走路,已经习惯了无法使力的左腿。
“出去。”
元珩仍然是闭着眼睛有月光从窗外照过来,长长的睫毛形成了一道阴影,他缓慢的呼吸着,楚心都能听得到他呼吸的声音。
楚心刚想去端起药碗,听到这一句出去便又将药碗放了下来,倒是走到床下边坐下,很是大胆的看着元珩。
好像和小时候的模样挺相似的,嘴唇永远都是那么的苍白,眉眼部分和小时候有七分的相像。
他现在是南梁的王君,此刻看起来好像是很脆弱的样子。
楚心知道脆弱的人最需要什么。
“陛下可愿意睁开眼睛看看我?”
楚心轻声说着,果然说完这句话过后,元珩长长的眼睫毛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为何戴着面纱?”
瞧着眼前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穿的好像也并不是宫人的衣服,又想到曾经有身边的人禀告过药园的事。
说是宋太医带回来了一个病重的女子,那女子好像是伤得很重,当时他也并不在意,若是药园里的药能够多多救人也算是好的。
那看来眼前戴着面纱的女子就是宋太医带回来的那个,只是看起来好像很大胆的样子,敢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陛下好像还和小时候一样,我还记得那天雪花落到地下眼睫毛上的样子,还记得那一幅兰花图替我解了围。真可惜呀,我没有将兰花图带在身边,若是可以的话,陛下可以再为我画一幅吗?”
楚心边说边把面纱摘下,她的左脸伤得很严重,从额头到面颊到脖子那里全都是一片一片的伤疤,摸起来就像树皮一样的干枯刺手。
右边脸处倒还好些,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依稀可见曾经清丽的容貌。
“是你?”
一听到兰花图,元珩像是想起了什么,已经平静已久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丝的兴趣。
“原来当时说的宋太医救下的人居然是你?你为何会沦落至此?”
原本平静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的兴趣,元珩坐起身来低头看着楚心的脸。
那双眼睛倒是有几分印象,只是好像没有小时候那般的明亮了。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了”楚心笑着摇头。
“重要的是我还记得那幅兰花图,现在想来只有你是不奢求回报地帮过我,最可惜的是我未曾将兰花图带在身边,反倒是留在了楚宫,若是可以的话,还请陛下可否再为我画一幅?”
楚心边说眼眶边湿润了起来,当时把兰花图留在楚宫,是想着能放在母亲身边就好,好歹能留下些东西陪伴着母亲。
其实当初最好的决定,是她自己陪在母亲身边就好了。
“兰花图?”
元珩又轻声重复了一遍,那像是一段非常久远的记忆,此刻正在慢慢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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