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秋吃了口粥,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咦”了一声,问:“今天江医生是不是要来?”“嗯,他来给你拆线。”谢辞雪用公筷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到陆鸣秋的碗里,“这个挺好吃的,你试一下。”陆鸣秋吃了一口谢辞雪夹的小菜,又问:“那江医生几点来啊?”“大概十点钟。”陆鸣秋没再说话,安静地吃完了小半碗鸡丝粥。吃完早饭后,陆鸣秋盘腿坐到沙发上看园艺相关的书,他以前只养过月季,没接触过其他的花,但看见谢老师养的杜鹃开得那般灿烂,陆鸣秋也想系统了解下园艺,所以谢辞雪为他找来了这些书。他看书的时候,谢辞雪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办公,他是老板,有时可以不去公司,办公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抬头看一眼陆鸣秋,像在确认青年的状态是否安好。时间在温馨的气氛里缓慢流逝,挂钟指针走到九点半的位置上时,别墅的门铃突然响起。谢辞雪放下笔记本电脑,走过去开门。陆鸣秋猜测应该是江医生到了,于是也穿上拖鞋跟了过去,想要迎接一下这个来为自己拆线的医生。然而打开门后,陆鸣秋率先看见的是一双碧绿的眼睛,剔透干净,如同翡翠,如同澄澈的湖泊,静谧而深邃。眼前的人影逐渐与八年前的记忆重合,陆鸣秋的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名字。——岑时。在他看岑时的时候,岑时也在看他。他走进别墅,一双眼毫不顾忌地打量陆鸣秋,最后他恍然大悟:“陆鸣秋?你怎么会在这儿?”陆鸣秋干巴巴道:“岑时,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啊?”“当然记得,”岑时一边换鞋,一边说,“每次我去见吴老,他都要和我念叨你,烦都烦死了,我听吴老说,你几年没画画了,怎么回事啊?”听见这句话,谢辞雪暗道不妙,转头一看,陆鸣秋的脸色果然相当糟糕,眼眶泛红,脸颊血色尽失,整个人摇摇欲坠,像一块即将破碎的琉璃。然而岑时的话还没完:“我还听说,你手受伤了?”谢辞雪扶住陆鸣秋,忍不住吼道:“岑时,闭嘴!”岑时直接愣住了。他站在玄关口,目睹自家哥哥搂着陆鸣秋的肩,像对待宝贝一样把人搂进了客厅。他赶紧跟上前,结果刚好看见陆鸣秋落泪的场景,把他给吓了一跳。要知道八年前他认识陆鸣秋的时候,这人心高气傲,都快拽上天了。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陆鸣秋不想、也不愿在岑时面前哭,可他忍不住。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岑时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残忍的对照组,他曾经被誉为天才,岑时亦然,可他们所走的道路截然相反,看见岑时,陆鸣秋便觉得自惭形秽,这让他更加不能忍受现在的自己。“乖,别哭,哭多了对眼睛不好。”谢辞雪好声好气地哄着、劝着,可收效甚微,陆鸣秋的泪跟大江大河似的,流也流不尽,他的眼睛雾蒙蒙的,泛着湿润的水汽,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丢人,可是他没办法。他觉得自己的心坏掉了,脑子也坏掉了。陆鸣秋咬紧唇,把手臂横在脸上,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可他还是没停止哭泣,甚至哭得一抽一抽的。他凑到谢辞雪耳边,小声哽咽道:“我想睡觉……”“好。”谢辞雪用公主抱的姿势,将陆鸣秋腾空抱起,而后迈步走向二楼的卧室。他把人轻轻放到床上,亲眼看着陆鸣秋整个人埋进被窝里,只留一截头发支棱在空气中。“把脑袋露出来吧,这样会闷坏的。”陆鸣秋没有回话。谢辞雪坐到床边,他听见陆鸣秋的呜咽,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如同世间最悲戚的乐章 听得人心中酸楚。谢辞雪陪陆鸣秋待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江医生到了,来看过一次,说陆鸣秋的心理问题比较严重,应该尽早治疗。听完江医生的建议,谢辞雪走进卧室,此时,陆鸣秋没再继续蒙头哭泣,他掀开被子,脸上带着刻骨的麻木与消沉,一言不发地对着空气发呆。直到晌午时分,陆鸣秋才回过神来,开口说话:“谢先生,我好想画画。”他没给谢辞雪回话的机会,自顾自说下去:“可我再也不能画画了,我试过很多次,但是没办法……”谢辞雪沉声问:“是因为手受伤的缘故吗?我可以找最好的医疗团队……”“不是。”陆鸣秋打断了他的话,但却没有给出正确的理由。谢辞雪沉默良久,最终轻叹一声道:“陆先生,江医生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你愿意抽空见一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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