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姨,我想画画,可是我没办法拿笔……”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和他谈及此事,但奇异的是,陆鸣秋竟也不反感。“你如今真的还热爱绘画,而非恐惧它吗?”谢玉龙说,“小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陆鸣秋当然能听懂。他想画画,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如今的自己一事无成;而他画不出来,则是因为他恐惧着四年前的顾少容,从而恐惧画画这件事本身。他明白,他一直是明白的。陆鸣秋垂下眼睫,连串的眼泪滚落,好似断线的珍珠,他过去四年不愿承认的事,终于被人点破——他失去了热爱的本性,因此失去了画画的才能。这就像是天罚,残忍又无情。陆鸣秋用衣袖擦擦眼泪,却忽然有一双手伸过来,轻轻抓住他的手,他抬起头,发现谢辞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此刻正蹲在他的身边。谢辞雪拿出手帕,缓缓拭掉他的泪,他的动作异常轻柔,手指擦过脸颊肌肤的力度,宛如飞花落水,悄然无痕。“……谢辞雪。”陆鸣秋愣怔两秒,叫出了他的全名。谢辞雪温柔回应:“我在。”沉默许久,陆鸣秋语气闷闷道:“我想回四川……”“我已经订好机票了,后天就走。”谢辞雪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他只是帮他拭泪,静静地陪他缓和心情,然后给他讲了几个简短的笑话。在他的插科打诨之下,陆鸣秋的眼泪渐渐止住,他想,自己的绘画之路是从家乡开始,那么重新找回热爱的过程,自然也要回到家乡再说……第20章 归乡从首都飞到蓉城,仅仅需要三个小时。陆鸣秋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沉默注视着窗外,四年前的记忆如同胶片电影,不停于脑海中回放、定格,那一次他用去云南写生为借口,孤身坐飞机到昆明,再坐火车到蓉城,最后待了不到三天,又被顾少容的人亲自抓回首都,现在想想,那段旅途太混乱太无序,每分每秒都像是在逃亡,可惜当时的他还是没能逃掉。但如今境况不同了,陆鸣秋有了谢辞雪的陪同,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这次前往四川也并非是为逃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归家。下午一点多钟时,飞机缓慢而平稳地降落。蓉城昨夜下过雨,今日是潮湿的,天空阴郁,不见阳光,空气里的风比北方更柔,像一把软刀子,割人时不痛,却冒着绵绵不绝的寒气,直入肺腑。陆鸣秋外面套了件Burberry的黑色飞行夹克,内里搭配一件米白色的高领衬衣,下身是条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脚上踩着双运动鞋,打扮虽然中规中矩,可他本人太出挑了,身高一米八往上走,漆黑的长发扎成半丸子头,眉眼俊丽而秀美,浑身还透露出一股脆弱的忧郁气质,十分引人注目。谢辞雪跟在他的后边,能清晰捕捉到周围人的视线,他们肆意打量着陆鸣秋,甚至还有两个男人在讨论要不要上前搭讪。谢辞雪心里有些不悦,表面却不动声色,他斜跨一步,与陆鸣秋并肩而立,神色亲昵道:“不是说想早点见到家里人吗?咱们赶快走吧。”“哦,好。”陆鸣秋点点头,跟着谢辞雪匆匆离开了机场,他们刚走到马路边,就有一辆等待许久的银灰色迈巴赫从旁边驶来,径自停泊在两人面前。下一秒,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驾驶座走下来,他接过谢辞雪手里的行李箱,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谢总。”“嗯,辛苦了。”谢辞雪微微一颔首,又用眼神示意陆鸣秋上车。陆鸣秋表情虽然茫然,但还是乖乖的坐进了迈巴赫的车厢内,等行李箱放置好后,谢辞雪和先前那个男人一起上了车,他向对方报了个详细地址。男人听清楚后,伸手打开车载导航,旋即驾驶着迈巴赫扬长而去。车厢内的氛围相当安静,陆鸣秋望着窗外的街景,心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谢辞雪的左臂。“怎么了?”谢辞雪问。陆鸣秋支支吾吾地说:“首都离蓉城这么远,你怎么……”在这边也有属下啊?后半截话没说完,但谢辞雪听懂了,他笑着解释道:“他是我安排过来看望令妹的人。”陆鸣秋这才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的眼微微睁大了些许,炯炯目光里夹杂着明显的好奇,“你是怎么和我家里人说的?”“陈卓,你来解释吧。”谢辞雪轻飘飘地把问题扔给了正在开车的属下,陈卓口齿伶俐,片刻就组织好了措辞:“是这样的,我们并没有直接与您的家人接触,而是投资了令妹长期居住的那家疗养院,然后通过一些合理合法的手续,减免了令妹的大部分治疗费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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