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教良好,说话向来温声细语,礼貌周到,很讨长辈们的欢心,沈秀萍见他西装革履,十足的精英派头,觉得自家儿子交朋友的眼光还挺好,于是她亲切一笑,道:“阿辞,快进来吧!”谢辞雪走进门,这时陆鸣秋的眼泪已经差不多流干净了,他接过谢辞雪手里的礼品盒,递给自己的母亲:“妈,这是我们买的一些礼物,里面有首都的特色糕点,还有茶叶、丝巾,以及给我爸带的几瓶酒……”沈秀萍敏锐地注意到,她儿子用的人称代词是“我们”,这让她觉出些许的不对劲,但她此刻也没有多问。“我和你爸哪里需要这么多东西?下次别买了……”沈秀萍把这些礼盒放到玄关柜上,然后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崭新的拖鞋,一双粉色一双蓝色,鞋面的图案瞧着倒像是情侣款。陆鸣秋向来比较迟钝,就没发觉拖鞋的图案有什么问题,倒是谢辞雪更细心,瞧出了其中暗藏的隐秘,他抬头看了一眼沈秀萍,有些紧张地抿紧唇,总觉得对方好似误会了什么……但这种误会或许正是他乐见的,所以谢辞雪一声不吭地换上了拖鞋。陆家的装修相当简洁,粉白的墙面,黄杨木制成的家具,电视背景墙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圆形的挂钟,沙发背景墙上倒是挂着一幅书法——用柳体写成的《赤壁赋》。在这幅书法作品底下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骨相和陆鸣秋有几分相似,但轮廓更锋利,眼窝更深邃,气质也更沉稳。中年男人冲陆鸣秋喊了声“秋秋”,旋即用温和的目光打量谢辞雪。陆鸣秋主动开口,向他父亲介绍谢辞雪,他没有介绍得太过详细,只说谢辞雪是他在首都认识的好朋友,目前是一家大型企业的高管。陆愈听罢,很是赞许地夸了一句“年轻有为”,而后转头问自家儿子最近几年的生活和工作,陆鸣秋拿出之前想好的说辞,称大城市节奏快,工作太忙,他前几年不回家也是想努力赚钱,给小妹挣医药费。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平淡,陆家父母都没有怀疑,他们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听得陆鸣秋心里泛酸。谢辞雪的注意力一直在陆鸣秋身上,此时见他情绪不稳,便不着痕迹地引开话题。陆鸣秋见父亲顺着谢辞雪的话,开始和他讨论起大学的文学课,不由得松了口气。沈秀萍看了眼挂钟,发现已经四点半了,她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一边说:“秋秋,过来给我搭把手。”“哦。”陆鸣秋应了一声,他脱掉外套,走进厨房,按照母亲的指示洗菜、择菜。沈秀萍靠在流理台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长相没多大的变化,只是头发长了,人也清减了许多,一看就知道没有好好吃饭……她轻叹口气:“幺儿,你遭罪了。”听见这句“幺儿”,陆鸣秋才真真切切的有了实感——自己这个漂泊七年的游子,终于归乡了。第21章 留宿傍晚六点多钟时,菜品陆续上桌,麻婆豆腐、鱼香茄子、蒸烧白、干煸四季豆、以及白灼大虾,全是地道的家常菜,摆盘虽然没有饭店来的精致,但味道相当不错,吃着很下饭。陆愈好酒,特别爱在吃饭的时候小酌几杯,他一听谢辞雪会喝酒,而且酒量不错,当即便拿出自己前天买的泸州老窖,给对方满上。谢辞雪端起酒杯,二话没说,直接一饮而尽。陆愈有了酒友,两杯热酒下肚,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他开始谈论自己曾经喝过的酒,从白酒说到红酒,又从四川的泸酒老窖说到俄罗斯的伏特加。谢辞雪一边听,一边戴上塑料手套,给白灼虾去壳。沈秀萍看见后,以为他爱吃虾,还专门把装满大虾的瓷盘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谢辞雪剥虾根本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为了给她儿子吃。他动作利索,七八秒就能剥好一只虾,剥完之后直接放进陆鸣秋的碗里,陆鸣秋对此表情淡淡,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显然是被照顾惯了。沈秀萍心里翻起骇浪,面上却半点端倪都不露,她笑着招呼谢辞雪,让他多吃点菜。陆鸣秋听见亲妈的这句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谢辞雪给自己剥虾的举动不大妥当,他轻咳一声,赧然道:“我妈说得对,你多吃点。”“好。”谢辞雪脱掉手套,转而夹起一筷子鱼香茄子,就着碗里热乎乎的米饭,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旁沉浸在酒里的陆愈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情况,他喝了一口酒,望着窗外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说:“……我当初在俄国留学那几年,喝得最多的其实不是伏特加,那酒太烈,我喝不惯,但他们当地有种啤酒,喝起来有淡淡的麦芽香气,搭配熏鱼和香肠一起喝,风味绝佳,我年轻的时候最爱这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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