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够吗?”所有。这两个字的确贵重,可陆鸣秋听了只觉得惶恐,生怕它如梦幻泡影,一碰就碎。“谢辞雪……”陆鸣秋的眼神有些冷,携风带雪,含着霜。他的手指轻触谢辞雪的眉心,而后往下,划过鼻梁,划过薄唇,最后停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他掐住谢辞雪的脖颈,力度很柔,更似情人间的游戏。“不要轻易许承诺。”谢辞雪仰视陆鸣秋,他看见青年眸中的冷意,倏然间想起七年前,陆鸣秋也是这样,轻描淡写投来孤傲的视线。惊鸿一瞥,久久难忘。他无声注视良久,等陆鸣秋松开手后,才说:“秋秋,时间会证明一切。”而我的承诺一定会兑现。后半截话,谢辞雪没说,因为他知道,做比说更重要。“好啦,我信你……”陆鸣秋眼中的冰雪骤然消散,笑道,“改天找个时间,我帮你画肖像。”***五月底,陆鸣秋久违的来到医院,见了季医生,这次的谈话相当顺利,没有支支吾吾,没有陡然的沉默,他们如同两个久别的老友,聊着过去发生的事,氛围和谐安宁。季医生欣慰道:“你是我所有病人里,好转最快的,看来让你回四川,是个正确的决定。”“季医生,谢谢你。”陆鸣秋姿态放松,神色惬意,完全没有以往的紧绷感。“根据你的检查报告看,可以逐渐停药了,”季医生翻看手里的各项数据,“说起来,你的转变这么明显,是在四川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陆鸣秋转着手腕的佛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我恋爱了……”季医生若有所思:“是和谢先生吗?”“对。”陆鸣秋点点头。季医生露出真诚的笑容:“正向的爱可以给人力量,祝你们幸福。”陆鸣秋又道了声谢。谈话结束后,陆鸣秋心底的最后一片阴霾随之消失,回程的途中,他看着漫天流云,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气好,很适合画一幅肖像。于是抵达谢宅后,他让谢辞雪换身衣服,到后花园来。谢辞雪按照他的指示,穿了件带荷叶边的缎面白衬衫,衣摆全部扎进黑色的阔腿西装裤里,一点褶子都没有。他推开花园的门扉,就见陆鸣秋站在画架前,谢玉龙叫人移来藤条编成的桌椅,各色甜点摆了一桌子,而她本人则懒洋洋坐在藤椅里,悠闲晒太阳,顺便和准备画画的陆鸣秋说说笑笑。谢辞雪走过去,陆鸣秋让他坐到月季花前的高凳上,他依言照办。轻薄的阳光似羽毛,飘到他的周身,也飘到他背后黄金色的月季和翠绿的枝叶间。谢辞雪坐姿放松,没有刻意凹什么造型,画面反倒有种自然的松弛感。陆鸣秋让他保持姿势,然后提起画笔,在画布上打型。来看热闹的谢玉龙倒是开口说了句:“儿子,你能笑一笑吗?别板着一张冷脸。”闻言,谢辞雪微微勾唇,露出浅淡的笑意,只是一直笑容易脸僵,陆鸣秋打好脸部的大致结构线后,就让他别笑了。谢玉龙手持银餐叉,叉起碗碟里的丝绒蛋糕,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两人聊着天。聊的全是家常话,问他们六一儿童节有什么安排,准备去哪里玩。这些事陆鸣秋没想法,他认真画画,只出一双耳朵听谢家母子聊。期间,岑时来访,他六一要忙布展的事,没空给他哥哥庆祝生日,所以提前来送礼物,本打算送完就走,结果他一看陆鸣秋在画画,干脆往谢玉龙旁边的藤椅一坐,不走了。这人话多且密,一来就提意见:“嫂子,你构图太满了,美是挺美的,但没意境啊。”“肖像油画追求的意境,得结合画面的整体色彩来看,光影、冷暖、明暗都对意境的塑造有影响,不能单看构图。”谢玉龙毕竟是教授,简单一段话说得头头是道。陆鸣秋出声附和:“国画的意境或许在于留白,但我们油画真不是。”“啧,和你们学油画的真是聊不来。”岑时抬手,去拿红木餐盒里的鲜花饼。谢玉龙故意笑他:“小时,你和我们学油画的人聊不来,但却能吃得下我们家的东西?”岑时顿住,然后脸不红心不跳道:“谢姨,我们现代艺术也讲究一个包容。”听完这话,谢玉龙和陆鸣秋不约而同笑起来。初夏的太阳温热,没有盛夏时节炽烈,日色直愣愣穿过花园外的行道树,从枝叶缝隙里漏出丝丝缕缕的光线,照在藤椅上、照在画架旁。平添岁月静好之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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