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秋斜他一眼,觉得这人讲情话越发的信手拈来了,他没再接话,又去尝其他的点心,碰到口味比较清淡的,便反手递给谢辞雪。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三位终于结束了讨论,江明安觉得自己把后辈晾在旁边的行为太不尊重人了,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带陆鸣秋满场逛,向他介绍更多的优秀画家。一番交际下来,陆鸣秋的名号算是在业内打响了,百鸣杯两届金奖的获得者,吴虹玉的亲传学生、又与谢玉龙亲近,加之江明安亲自引荐,想让人不记得他都难。宴席散场后,谢玉龙与友人相约搓麻,回程途中自然少了她的身影。安静的卡宴车厢内,陆鸣秋坐在后座上,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赖在谢辞雪怀里,他凝望窗外深沉的夜色,得奖的诸般情绪后知后觉从心尖涌来,玻璃窗倒映着他的面容,虚幻模糊的影子都沾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谢辞雪见了,也为陆鸣秋感到开心,但他开心的情绪中又夹杂着一丝心疼,毕竟陆鸣秋早该功成名就。他抬起陆鸣秋的左手,拨开紫檀佛珠串,一道细长的伤疤显露出来,几个月过去,刀口的颜色已经变浅,但歪歪扭扭的一条痕迹横亘其间,就跟白纸上的墨一样,分外刺眼。他用手指轻轻抚摸陆鸣秋腕上的疤,感受到他的动作,陆鸣秋下意识抽回手,但很快又被谢辞雪抓住。“有什么好看的?”陆鸣秋小声咕哝。谢辞雪低头,用自己的唇碰了碰那道狰狞的疤,留下一个柔软的吻,他放开陆鸣秋的手,轻声道:“颜色比之前浅了,看来涂药还是有用。”“江医生给的药,确实蛮有效果的。”陆鸣秋不想多说和伤疤有关的话题,加之睡意涌来,他故意打了个哈欠。“困了?”谢辞雪问。“有点,今晚在宴会上说了太多话,浪费好多精力。”为了快点回家,让陆鸣秋好好休息,谢辞雪出声让司机开快一点,或者干脆抄近道。司机依言照办,于是原本需要五十多分钟的路程缩短至三分之一。晚上十点一刻,两人顺利抵达别墅,进门后,黑漆漆的客厅亮起暖光,陆鸣秋把奖杯和证书递到谢辞雪的手里,让他找个合适的地方放好,然后径自回房间洗澡了。可是从卫生间出来后,他的困意立即消散大半,清明的神思让他完全睡不着。谢辞雪想起之前没喝成的那瓶罗曼尼康帝,问他:“要不要喝点红酒?”陆鸣秋想了想,觉得喝点酒醉醺醺的,是比较好入睡,便答应了他的提议。从酒窖翻出DRC后,两人来到三楼的露天阳台,陆鸣秋一边喝着香气馥郁的红酒,一边仰头看首都的天空,城市的天空受灯光影响,呈现出来的色彩更似灰墨色,而非全然的黑,其间点缀一两颗星,星星暗淡细小,不容易被人发现,因此陆鸣秋看见它们之后,产生了一种寻宝般的隐秘快感。他指着天际的某颗星,让谢辞雪一起看,声音里是显然易见的兴奋。谢辞雪忽然说:“秋秋,你喜欢看星星的话,不如买架天文望远镜?”其实,看星星不必非要专业设备,但谢辞雪爱一个人,总想给他最好的东西,先前篆刻的印章 这样,以后观赏的星星也同样如此。陆鸣秋淡淡一笑道:“污染太严重,天气不好的话,有天文望远镜还是没什么用,算啦,就当我勤俭持家,给你省点钱。”“这么贤惠?”谢辞雪被他的话逗乐了,“可是我有钱啊,赚钱给你花,天经地义的事。”陆鸣秋饮下丝滑的红酒,然后顶着一张微醺的脸,往谢辞雪怀里钻,他其实有些醉了,但今晚夜色太迷人,气氛太好,让他舍不得进屋睡觉。谢辞雪调整姿势,让怀里人坐到他腿上,两人挨得近,他微微一偏头,便能闻到陆鸣秋身上的清香,那是果木调的洗发香氛,和红酒的气味相结合,弥散出浓郁的红莓味。很甜,很吸引人。和陆鸣秋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谢辞雪,我突然觉得有点可惜。”陆鸣秋凑到男人耳边,用叹息般的语气开口说。谢辞雪问:“可惜什么?”“我在可惜,你没见过十年前的我,”陆鸣秋一喝醉,就开始说起往事,“……比现在年轻,比现在更加意气风发,有时候,我都遗憾自己今年不是十七岁。”谢辞雪知道,十年前陆鸣秋首次获得全国书画大奖,如今梅开二度,自然心生感慨,他其实不是在遗憾,而是在怀念。怀念自己的少年时代。谢辞雪亲亲他的脸颊,他皮肤细腻,奶冻一样的触感,光滑柔软,亲完以后,他才用感慨的语气道:“没关系,我虽然没见过十七岁的你,但是我正在爱二十七岁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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