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 第二十章 (第1/2页)
“大宁?”陡然听见自己的封地,宁王心里一咯噔。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和我有关了?
这里水太深,我把握不住,不必带我啊!还是继续说说四哥吧,刚才不是才把四哥说得这么燃吗?
这样想着,朱权看向朱棣。
也不独他一个人在看,这一段说得着实不错,此时皇子们羡慕嫉妒的眼神,先后集中在了朱棣身上。
而朱棣,正看着光幕。
光幕投下的光,在他脸上转动着,他神色微微奇异,于诸多目光中泰然自若。
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未来的自己。未来的自己啊,奉天讨罪,其疾如风,纵横驰骋,每一仗,都打得那样精彩绝伦。
是那时候的他,早早悟了光幕所说的“道”吗?
或许不是。
或许仅仅是……当时的他,在重重压迫,于无尽压抑的漆黑间,拿手中的刀,用胯/下的马,带着身后的人,奋力撕扯出一条可行的路来。
我能够成为未来的他吗?
当朱棣一触即这念头,他便哑然失笑。
成为未来的他?
不,他已经是过去的永乐大帝了,而我,我将是未来的永乐大帝。
远比他更好的,永乐大帝!
朱樉比较沉不住气,开口:“老四,想什么呢?想你被说得怎样怎样好?”
朱棣回过神来,他谦虚回道:“还能更好点。”
皇子们:“……”
呕——
【9月25日,朱棣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趁势斩了一波遁回山海关的辽东兵的尾巴,收割了几千人。现在,他又要做选择了,究竟是从更近的松亭关前往大宁,还是绕道远一点的刘家口。
想必大家还记得,此前有一个叫陈亨的二五仔,配合朱棣用了点小计谋把另一个话事人卜万给嘎了,但很不幸,掌控松亭关这路兵马的其实还有个叫刘真的人。
up推测,陈亨并没有很大的把握能在不走漏风声的情况下拿下刘真,并放大洋目送朱棣过关。有一个人没控制住,跑去大宁卫所在地通风报信,朱棣想闪击大宁的计划就拜了个拜了。
所以朱棣选择了远了点,但人数不多的刘家口。
不过这里写进史书的,朱棣选择的理由其实是另外一个,咱们先按下不表。】
众人一愣:是什么?
没有经过断章狗捶打的明朝人一时抓心挠肺。
他们去看朱元璋和傅友德,这两个老头却眯着眼,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也不知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反正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于是,他们只好寻求一个更简单妥帖的办法,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朱棣。
朱樉直接吩咐,毫不客气:“老四,你来说。”
管他未来是不是永乐大帝呢,反正打量着他是永乐大帝的时候,自己早被毒死了,骨头都能敲鼓了。
现在得罪就得罪,尽情得罪不带怕,咋滴,永乐大帝还能把他挖起来再嘎一回?
“……”朱棣试图解释下未来的自己,“出了松亭关就是大宁都司,身后是父母家人,这些大宁卫士兵不会跟着陈亨投的,战意反而会很强。”
朱棡恍然:“哦,所以你先去拿了他们的父母家人,学之前对付宋忠那样,对付他们就简单了。”
朱棣颔首:“我猜如此。”
朱樉得了谜题答案,却撇撇嘴:“说到底,还是陈亨这二五仔不够给力吧。”
他们分析完毕,继续安心听光幕讲解:
【刘家口,一般常驻人口也就几百人。不过别看它人数少,真打起来也够呛。
请看图。
这是刘家口城楼的遗迹,长10米、宽9米、高12米,是朱棣老爹最爱的那种“高筑墙”风格。两边都是山,前后就一条门洞小道,十分易守难攻。
具体怎么个难法呢?我举一个万历时期,发生在刘家口的一场战役直观描述一下。
当时兀良哈,也就是朵颜卫的头头长昂带了3000骑兵来犯。九点多听到敌袭,守将沈有容带着跟班家人129个登台,一冒头就被射死70多个,其他的也重伤,沈有容奋力冲入敌军,斩首六人,大家一起又把这3000敌军打退了。】
这个沈有容,光听战绩,也是猛得一匹。
“是条汉子。”李景隆试图开启安全的话题,他希望说别人的越来越多,说自己的越来越少,最好永远不要提自己。
耿炳文:“那里人马难行,骑兵本就难以施展开来。善守之人却能做到。”
郭英在思考,一说起打战的事情来,他便细腻了:“如此易守难攻,怎么会登台就被射死呢,定是匆忙所致,那个敌袭报告有误吧,传递烽火之人该斩。”
傅友德思考的却是:“兀良哈真是贼心不死……就没有人去收拾他们吗!只是听着怎么似乎关外土地有失,否则这批人如何从容到了刘家口?”
朱元璋说:“老四,你来说说。”
朱棣:“……”
朱棣能说什么呢?万历朝的事情,已经不知是他哪辈孙子了!先前听着,万历是在嘉靖那个玩弄心术的不孝子孙之后,上行下效,有那嘉靖,万历说不得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再想想,后代里,被这光幕点评有点武德的,似乎也就正德一个……
灵堂一时陷入了古怪的缄默当中。
灵醒点的将军们,已经意识到皇家恐怕也要陷入到一个千古难题中:创业容易守成难啊。他们不言不语,李景隆更是噤若寒蝉。
而郭英呢,却善钻营,险中求生:
“陛下、颖国公何忧也!兀良哈小人而已,要是不放心,陛下一纸命令,臣即刻带人出去把他们嘎个干净!”
不知不觉,所有人的“杀”都用了“嘎”。
当代网络用语荼毒大明人啊!
【朱棣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时间飞逝,军情如火,可不能随意打攻坚战的。
于是他使出了经典绕背偷袭战术,派几百人从旁边险峻的山峰爬过去,绕到刘家口的侧背,两面夹击,包治百病。
10月2日,快速拿下刘家口的他,一刻不停,日夜兼程,急行军四日到达大宁都司。
然后,铛铛铛,精彩的来啦!】
李景隆立刻再赞:“绕山的是好勇士。”
朱元璋表面上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嗯,感觉关卡还可以修得更高一点。
耿炳文盘算:“两面夹击,既断了对方后路,也保证了不会走漏消息。”
这等小战斗却不在傅友德眼中,他倒是被那“铛铛铛”勾起了兴致,开始期待起燕王火线取得大宁都司的精彩战术。
【以下情节,应该是我们非常熟悉的内容……
朱棣大摇大摆,单枪匹马的来到城外,大家分明看到他,却因为朱允炆的免死金牌都不敢射。】
灵堂内,一半的人在期待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厮杀战场;另一半的人在期待用间使间,兵不血刃的精彩智斗。
现在,他们齐齐一滞。
等等,怎么又免死金牌……
周王朱橚推测说:“也许十七弟胆子小,不敢杀哥哥,不一定是皇侄的那个流言。”
他内心评价,若是燕王在他面前,他也是肯定不敢杀不愿意杀的。
朱权斩钉截铁:“我岂是残害兄弟之人!”
朱樉:“这可未必,也许你看到了老四造反,心里痒痒,也想有样学样,便开始与老四一番媾和。”
朱权脑门立刻出了一圈汗,连忙说:“哥哥着实过虑,弟弟才几岁,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朱棡摇头,淡淡说:“非也,正是年轻才容易想东想西。我就是二十岁不知事才私藏甲兵,你那时二十一,不正与我相当。”
朱权就差指天立誓:“从未有过这样的志向啊!”
他真正想说的是,不要随便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啊!
【宁王朱权大吃一惊,只好把他请进来做客,蹭吃蹭喝十几日后,朱棣终于准备走了。】
聪明的皇子们眉头一皱,发现bug:“等下,朱棣你之前不是还在抢时间吗?李景隆还挥大军攻北平呢,难道此时你发现——”
他们看向李景隆。
原来李景隆你真的是个废物卧底?
李景隆:“……”
皇子皇孙们便罢了,最重要的是,他发现昔日对他颇为礼貌也算认可的郭英、耿炳文,如今也质疑地看着他。
甚至陛下,看他的眼神里,也有淡淡的怀疑……
泪,炸了出来。
臣不是!臣没有!臣不是卧底,臣也不是废物,臣当时也一定在很努力的攻城啊!
【朱权看到这尊大佛拜拜,心里一松就感激涕零的送他出去,没想到被早就埋伏在城外的朱棣亲兵抓了个正着。
此时朱棣却笑道:不可放肆,勿伤宁王也。
等他让亲兵将宁王放开,亲自抓着宁王的手,许诺道:
我与宁王,共天下!
堂堂承诺,重逾千斤,清风为凭,天地共鉴。
朱权便当场心动,畅想未来,把手里大宁八万兵马都给他了。】
朱棡叹气:“老十七,果然有志向。”
朱樉哼哼冷笑,觉得自己智比诸葛:“岂止有志向,恐怕皇袍都做好了吧,怎么样,上身看过效果没?藏了多少兵甲人马在王府里?”
朱权汗流浃背啊,这一刻,他的心和李景隆仿佛。尤其是当他发现,朱元璋也在看着他的时候:
“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从未有过如此想法!那是,那肯定是——”
他急速动脑,突然之间,他也发现了bug:
“臣最多也就使唤三个护卫,其余的人马岂是我能调动的。燕王把我抓了,并不等于控制大宁全部兵马啊,既如此,何必与我共天下。”天下是能这么简单就共的吗!
但是大家并不在意宁王发现的bug啦!
还是顺着这个故事讨论下去比较有趣。
“虽然老四和你说要共天下,”朱棡慢条斯理,真似个好兄长在对蠢弟弟谆谆教导,“但是老十七啊,你要记住,‘王与马,共天下’的结果。”
大家的历史还是及格的,知道这句话里的王家和司马家,权利斗争虽然有波折,但最后还是以司马干倒王为结局。
皇子们讨论开来:
“依着老四的阴险狡诈又会打战,老十七肯定不是老四的对手。”
“等到打完我们的允炆侄儿,就该轮到老十七了。”
“也未必吧!”有个皇子说,“君子一诺千斤重,何况皇帝?君无戏言啊!老十七又是兄弟,又帮兄弟上位,给个一半江山,虽然有点多,但应该付出的代价,还是得付出的啊!”
然而另一个皇子紧接着笑道:“别忘了我们的四哥叫什么,永乐大帝!和宁王共分天下的永乐帝,配叫大帝吗?叫半帝还差不多吧!”
众皇子纷纷恍然。
朱棣也恍然。
靖难的十面埋伏没赶上围他,现在,这群兄弟要在灵堂对他十面埋伏了!
他倒不意外,反觉得:熟悉的兄弟们回来了。
皇子们包围圈初现,便开始步步紧逼,肆无忌惮:
“老十七,天家无兄弟,看来你是不能幸免了!”
“莫非要给老十七一杯鸩酒,对外宣称暴病而亡?”
他们这样讨论着,压根没问当事人的意见,已经把朱权落地成盒的方式都安排妥当了。
朱橚试图为朱棣说两句话:
“瞎说!我哥不会这么做的!老十七为他的大业立过功、流过血,他是念旧的,怎么也不至于杀人啊!”
朱权:“……”
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份想头。
然而有道是三人成虎,本来从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的朱权,在光幕的先决、于左右的议论之中,居然也动摇了:
我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午夜梦回,一点也没有吗?
……
真的一点也没有吧!
“我没有……”朱权无力申明。
可是当事人的意见重要吗?当然不重要啦。
皇子们抓住朱橚,开始一起讨论。
“念旧,怎么个念法?”
朱樉:“圈禁到死吧。这样比较有皇家风度。我猜圈在了凤阳。”
朱棡:“去云南也未可知。”
朱橚悟了,这不就是他曾经走过的路线吗:“哦,那老十七岂不是会和我一样,先被发配云南,再被关在凤阳老家?我们可以作伴。”
朱棣看着这个弟弟,心里颇为复杂。
而这时,安慰了朱权两句的朱橚,突然醒悟,赶紧问他哥:
“等等,哥,你都上位了,肯定会把我放出来的吧?”
“你又无罪,为何要关在凤阳里?”朱棣叹气。
“真是兄弟情深!”朱樉哈哈大笑起来,“可惜老十七啊!要么圈禁而死,要么暴病而亡!老四啊,你说大侄儿削藩手段残忍,你对老十七,也没有手软嘛!怎么,大侄儿这样做,你要奉天靖难;你这样做,父皇替咱们评评理,儿臣们该不该也来一趟奉天靖难?”
烧纸的朱允炆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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