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9 第二十九章 (第1/2页)
光幕里,孝陵讲完了。
灵堂上,关于孝陵的热烈讨论,却方才开始!这600年后的“世界文化保护遗产”,如何不令人心驰神往,与有荣焉!
将军们虽然心动到神魂颠倒,却还带点理智,谨守着臣子本分,不敢对老朱提出逾越要求,但皇子们就没有将军那么克制了。
他们蠢蠢欲动。蠢没两下,直接动了:
“老爹啊,其实藩王要葬在当地这个规定,我们觉得有点不对。这事是不是应该在议议?”
“议什么?”朱元璋。
“比如藩王也可以回京安葬?”
“北京?”朱元璋绝对是故意的。
“当然是南京!”皇子们断然说,明牌了,“爹,生时我舍不得您,死后就更舍不得您了,您就带着我们一起进孝陵吧!”
“扯什么瞎话。”老朱骂道,“咱是要走到你们前面的,怎么带你们,你们不死,咱就不封墓?”
也不是不可以啦……众皇子们用眼神这样回答。
此时朱樉冷不丁说:“爹啊,我可是走在你前面,这样吧,你先把我放进去,和我娘放在一起,然后你再下来和我们娘两个团圆。”
老朱:“……”
朱棡便有些不满了:“二哥,我也是走在爹前边,怎么你说这件事的时候,不将我也带上?仿佛娘的亲生儿就你一个似地。”
老朱:“……”
朱樉撇撇嘴:“自己的事情自己争取!”他自己再向老朱争取,“爹,你考虑考虑,你看我这身材,我占地很小的,在你脚下有块棺材地的大小就可以了。”
他看着老朱越来越黑的脸,也不得不忍痛再退一步。
”哎,爹啊,你的孝陵明明那么大,我可是你儿子,嫡亲的,不要太小气!了不起我和你挤挤,我不在意……”
“咱在意!”老朱大发神威,跳起来追着朱樉打,“谁要和你这龟儿挤啊!咱只和夫人挤——!”
一派父子孝顺之间,朱棣期盼地看着光幕。
说完了孝陵,是不是该说说他的长陵了?不知道他长陵的命运,又是如何?他的长陵,到时不敢奢望和孝陵一样成为“世界保护”的存在,但观后辈朝廷,乃礼仪之邦,想必也会做些“全国保护”之类的事情,也叫人知足。
然而光幕说:
【孝陵的插曲说完了,让我们回归到英明神武的永乐大帝那精彩绝伦的靖难之役上吧!】
朱棣:“……”
五味杂陈!
虽然你这么夸我靖难,但我还是想先听听长陵……
【闰12月10日,探子汇报,李景隆准备积蓄力量来年春天再攻。朱棣怎么可能给李景隆机会休养生息呢,于是他也玩了一出围其所必救。
12月19日,他领兵去打大同了。】
下一瞬,光幕在大同处标了个重点星星。
【大同到底有多重要,明代形容它“西临黄河,南抵太原,北接大漠,东连京师,是京师的屏藩重镇。”
明代九边战略,大同位于九边的中央。洪武二十四年,代王朱桂坐镇此处。当然,我们都记得,他已经被建文帝废为庶人了。
打大同,就意味着燕王对山西有所图,而山西假如被控了,那就不得了了,燕王无法被地形锁死在华北平原,甚至还可以跳出来,南下威胁河南。】
这时朱棡叹了口气,慢悠悠说:“惜乎天不假年啊——”
晋王的封地,便在山西太原。朱棡自恃,若当年他尚在人世,朱棣是万万不可能如此简单便对山西起觊觎之心的。
朱棣倒是一笑:“若三哥多有几年,恐也难逃咱们侄儿削藩一刀。”
朱棡:“……”
朱允炆:“……”习惯了。
倒是傅友德又提了句:“从山西还可以打去陕西,陕西坐镇的是宋晟吧,也不知道宋晟和燕王你,能过几回招。”
李景隆藏在人群里,小声说:“也不一定会过招,还有可能直接投了。”
朱元璋:“……”
宋晟投了,他觉得宋晟混蛋。
宋晟不投,他觉得死了可惜。
可惜此时还没有仓央嘉措出现,否则老朱难免感慨一声: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朱棣不负晟!
【军事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太行八陉的概念,说的是隔绝山西和华北的太行山,有八条天然形成的孔道,古往今来,有无数战役围绕这八个孔道进攻或者防守。
与北京有关的,一,军都陉,就是我们都很熟悉的居庸关,二,飞狐陉,蔚州-涞源,三、蒲阴陉,涞源-紫荆关-易县。
走居庸关的经典战役太多啦,比如李自成攻破北京,就走的大同-阳和-宣府-居庸关-北京的路线。】
朱元璋大怒:“好贼子!果然攻破了北平!这一路打过去,就没有勤王之师吗?山海关及辽东的兵马呢?”
然后朱元璋再转骂朱棣:
“看到没有,大宁能撤吗?大宁不撤,这时不就直接冲过来救你了?”
朱棣冷哼:“怎么是救我呢?我用得着救?”
朱元璋:“是,你不用救!你厉害!你就以己度人,觉得自己的子孙也不用救了是吗?且救救你自己的坟吧!”
朱棣破防。
众皇子们吃瓜:噫,吵起来了诶!老四居然敢和老爹大小声了!
【飞狐陉蒲阴陉,经常会一起走,核心点是紫荆关。此地“峰峦百转真无路,草木千盘尽作兵”。虽然名气不如居庸关大,但读明史的话,请务必牢牢记住它。
北京最出名的将领于谦曾点评道:“险有轻重,则守有缓急,居庸、紫荆并为畿辅咽喉,论者尝先居庸而后紫荆,不知寇窥居庸其得入者十之三,寇窥紫荆其得入者十之七”。】
大家霎时一惊:“这叫于谦的,凭什么说是北京最出名将领?”
傅友德冷冷哼了一声:“这厮,好不客气!置中山王于何地!”
朱樉笑道:“咦,难道北京最出名的将领,不是我们的老四吗?”
他阴阳怪气的水平,与日俱增啊!
朱棣倒是谦虚笑了笑:“嗯,未来除了他,还有个名将戚继光呢,大明有如此良将,全赖父皇保佑。且此人确实知兵,当年蒙古打大金,居庸关不下就南下绕道紫荆关,从而两边夹击破之。居庸关、紫荆关,皆是咽喉之地。”
【以下故事,想必人人皆知。
堡宗当年领兵走到大同,将领们感觉不太妙,提议要从远一点的紫荆关回家,安全点,易于躲避追兵。
被否了。改走的更近的居庸关,也就发生了著名的e……土木堡之变。】
“土木堡……之变?”
大家感觉不妙,且不是简单的不妙,是大大的不妙。
因为在这一刹那,他们脑海中闪过了历史上一连串的知名事件——
“能冠以‘之变’二字的事件,无一不是经历了惨烈血腥的政变厮杀,”朱棡严肃说,“难道堡宗走到土木堡的时候,军队哗然?”
这是马嵬驿之变。
“嗯,”朱樉断定,“离了禁宫,被奸臣一碗毒药给药死当场,又被掩饰在车中。”
这是结合秦王自己经验的沙丘之变。
朱橚不甘落后,也说了一种可能性:“天子御驾离京,所以京中空虚,沦落于权臣之手,天子又忧又急,也无法辖制军队,于是仰天大呼三声奸臣误我,魂断土木堡!”
很明显,朱橚看中了高平陵之变。
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断定,堡宗死在了土木堡。
大家仿佛有点明白了:“是因为死在了土木堡,所以给他谥号了‘堡’吗?”
可是这么直白的谥法……是不是太过文盲……
“也有可能是堡宗托付自己的儿子,一定要铭记耻辱,立誓报仇,”朱橚揣测,“说完之后,大呼三声,怒目圆睁而死,他儿子接下大明江山重担,又含泪定了这个谥号,不能叫父亲死不瞑目啊!”
老朱难得肯定道:“这堡宗,虽然不行,但倒有些羞耻之心,他儿子,也是个好的。”
嗯,也许此刻在这堡宗身旁的,不是堡宗的孩子,而是旁支。
这旁支的祖先,想是我朱棡了。
“嗯。”朱棡沉稳点头,“所以才有了未来摄宗中兴。”
【后来也先带的三万主力,也是攻破紫荆关后抵达北京城下。】
啊……
北京。
又是北京。
大家已经习惯了,北京已经被打了好多次了,老四的坟,估计也已经,嗯嗯嗯……
“这个也先。”朱橚在认真思考,“不就是之前光幕说的杀明军哪个最多里的名字之一?”
朱棣长叹一声:“他必定就是清麻祖!”
所以,这总该是北京——长陵——遭受到的最后一次磨难了吧!
【朱棣走的紫荆关-广昌(涞源)-蔚州-大同这条经典路线。
路过紫荆关时没发什么打斗,要么它本来就在朱棣的控制之下,要么是房昭压根没料到这出,加上手里的兵有被调走了大半,有心无力。
朱棣迅速的推到了广昌,守将望风而降,到了蔚州遭到了一点抵抗,但问题也不大。
李景隆一看,og,这就要打到大同了?赶紧领兵从紫荆关出,去救大同。
没想到朱棣虚晃一枪,又沿着居庸关,回老家了。】
李景隆面色严肃。
虽然光幕还没往下说,但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很多的不妙了。
【李景隆的军中多南人,被大西北这寒冷的天气教做人,冻手冻到断指的达20到30,还有很多饿死的冻死的,沿路不知丢弃了多少盔甲武器。
虽然书中写,燕王做出此次战略行军的依据就是“对方多南人”,但up以为,绝不是简单的天气所致的。
这显然又是一出围点打援的心理战,李景隆不但要快速行军,还要担心对方在紫荆关这种险要关卡设伏,心理压力之大,绝对比在郑村坝时还要强。太行山那种山野小道,一个不小心,十死无生的戏码。
李景隆被迫再次上演日夜警戒师疲兵老的老桥段,一路上和空气斗智斗勇,把自己斗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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