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看他欲言又止,猜到他想问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受伤了,就摆了摆手示意到外面谈。钟岳峰放下手中那袋子水果,跟她到了外面的小花园,找了个长椅坐下来。虽然,此时正是冬天,但小花园里生长的那些南方的四季常青树却不会凋零,绿油油的还透着昂然生机,温煦的阳光洒下来照得人暖洋洋地舒服。沈茵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就缓缓地讲了父亲受伤的整个过程。
原来沈茵家所在的那一居民区与闹市区毗邻,也算是这个城市里的黄金地段,被一家搞房地产的开商看上了,就勾结了某些掌权的政府要员,通过政府来征用那块土地。但是那里的居民都反对,他们原本也没有打算与政府对抗,但是拆迁费给的实在太少,拿了那一点儿可怜的拆迁费在郊区也买不到房子,拆迁户们当然不干了,拒不迁走。开商就利用政府施加压力,事情就愈演愈激烈,以至于后来双方起了多次冲突,原来松散的拆迁户在外力的作用下后来就抱成了团。
沈茵的父亲生性耿直,退休前是工厂的工会主席,就被大伙推举为领头人,这老党员以百倍的热情投入到了“抗拆”工作中,找政府请愿,找开商交涉,弄得开商大为恼火,沈老伯在他们眼里就成了拆迁最大的阻力。就在前几天,沈老伯一个人外出时被一伙人绑架了,这伙灭绝人性的家伙把老伯毒打蹂躏了一番后,又把他弄昏扒光他的衣服,拍了一些他与一个女子的不堪入目的照片。沈老伯醒来之后现自己躺在一个垃圾场里,后来就在网上现了那些照片和一篇题为花甲老人因争风吃醋被殴的帖子,沈老伯一气之下血压突然升高就昏迷了。就在他住院这短短的几天里,那片居民区已经成了废墟。
沈茵说完已经泫然欲涕了,她看起来是那么痛苦无助。
钟岳峰早已经听得血脉贲张怒火冲天,朗朗乾坤世界里竟然会生这样令人指的事情,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他强压着愤怒沉声问道:“没有报警吗?难道就抓不到那些人吗?”
沈茵摇了摇头道:“报警?我哥就是警察,不过是一个铁路上的乘警,无权无势的又能怎样呢?没有一点证据,也奈何不了开商,何况要立案公安局说也要先查清我爸是否清白开始,他就是为这才弄得剩下了这半口气,再折腾下去准得把老命送掉。唉,有些时候正义并不站在好人这边。”
钟岳峰听到沈茵语气里透出的愤慨和无奈,他嘴动了动不知该怎样安慰她。钟岳峰有些迷惘,已经扎根存在了很久的信仰忽然被玷污动摇了,太平盛世也有不平事就像阳光下也有阴暗一样,对野心家来说金钱和权力有时候就是邪恶的两只手,他们就可以利用之为所欲为,颠倒是非和黑白,可以让荒谬变成真理,让那些见不得人的丑恶光面堂皇的存在。一个正直的老人被卑鄙的手段击倒了,而且再没有站立起来的机会,这该让多少平民百姓心寒。当国家机器被某些利欲熏心的人操纵时,真理和正义就会被粗暴的**。维护正义的人在哪里呢?在网上红极一时的蒙面大侠龙卷风或许就是代表了许多平民百姓的最朴素的愿望,社会繁荣昌盛的年代人们为什么更渴望除暴安良的大侠?想起了智信师傅临别的赠言:“铮铮铁骨担道义,凛然浩气满乾坤”正义有时候或许需要用暴力来维护,他忽然彻底明白了师傅的意愿,那该是他数十年参禅悟出的结果。
“那个开商是谁?竟然可以左右政府!”钟岳峰问道。
“就是南安房地产公司,总裁魏贤是这个城市也是南方数省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沈茵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所在的南国皇朝大酒店也是他的产业,就连南霸天保全公司其实也有他的股份。”
钟岳峰感到很意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茵,似乎这是个天大的玩笑,但他看沈茵的神情应该是真的。自己应该去南霸天总部见一见留在那里的程石头,他或许能够解开这一切谜团。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钟岳峰专注地看着花圃里那一簇迎春花,嫩绿的藤蔓上已经绽出了含苞未放的花骨朵,或许要不多久它就能够笑吟吟的开放在春风中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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