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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曲扬醒来时,仍然觉得头转得晕晕乎乎的难受,他努力地睁开了眼睛,蓝天、白云、草地、仙女似的梅朵突然全不见了。他想揉揉眼睛,却感觉到手动不了,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
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天使的脸,但不是梅朵的那张红润动人的笑脸。天使笑吟吟道:“你终于醒啦!”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但不是梅朵的天籁之音。
乐曲扬这才看清“天使”是位白衣天使,一位年轻的女护士,他渐渐明白了自己原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他终于想起了越野车失控,自己跳下车的那一瞬间的情景。看来自己是被人救了,然后被送进了医院。正在他满腹疑惑的时候,那个护士又道:“你已经昏睡三天了,你家在哪里?有没有家里电话?我要通知你的家人赶紧给你寄钱来,住院费还没交够呢。”
“对不起,能不能先告诉我,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是说究竟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他费力地说出了这些话。
“那天一位藏族大叔把你送来,你全身多处骨折生命垂危,当时没有交住院费,医院本来不肯接收的,那位大叔急得差一点儿拔刀相向。”那护士说到这里觉得有趣咯咯地笑起来,然后她接着又道:“那位好心的藏族大叔第二天又为你送来了钱,不过还差得远,你的住院费还欠着呢。”
乐曲扬忽然想到自己的银行卡、手机和一切证件大概都已经丢失了,其实他不知道都在车里化为灰烬了。乐曲扬就跟她说了家里的电话号码,等那小护士走到病房门口时,他又唤着了她:“你打电话的时候别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不然我老妈会被吓坏的。”
小护士瞪着眼睛看着他道:“干脆你自己跟家人说吧,我可不做恶人。”说着拿出一个手机,按照他说的号码拨通了,然后按在他的耳朵上。接电话的果然是自己的母亲,他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没敢跟他说自己出了车祸,只是简单地问候了一下,就挂了电话。小护士有些不解道:“你怎么不提钱的事?这可是医院安排给我的任务,你交不上住院费我这月的奖金就泡汤了。”
他满怀歉意道:“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给老妈说了,就是说我感冒了只怕她也会巴巴地赶来。干脆打我公司同事的电话。”
他就给自己公司的王经理达了电话,对方接到了电话一听是他要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一听要五十万元,就奇怪地问他突然要这么多钱干嘛,乐曲扬就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出了车祸,那个王经理只道是他开车撞了别人所以也没多问,很快就把钱汇来了。
乐曲扬虽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差不多有三百天不在家,不过隔三差五都要打电话回去,免得家人担心,这也是以前乐福堂放任他出来的条件。这次西行,他更是每天都打电话给母亲,因为父亲的突然离去,让他更担心妈妈。距乐曲扬进藏的最后一次电话已经半个月了,家里却再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拨打他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蔡云霞十分担心,她再也坐不着了,就叫来了福伯跟他商量,福伯一听也有些着急,他自然知道去西藏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尤其是身体不好的人,光高原反应就够受的。福伯想到这里就道:“我去他公司看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往公司打电话。”
乐曲扬公司的王经理自然认得福伯,就把乐曲扬出车祸要钱的事说了出来。福伯一听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要不怎么电话也打不通,他回去没敢跟蔡云霞再隐瞒情况。蔡云霞一听更着急了,她动用了乐氏的关系弄到了当晚直飞拉萨的机票,当晚就和福伯一起直飞拉萨。
第二天上午,二人就站在了乐曲扬的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裹着厚厚石膏的儿子,蔡云霞哭了一声就忽然晕倒了,赶紧把她送进了医院急救室抢救。虽然只是因为高原缺氧加上一路焦急劳顿才晕过去的,但是她再留在高原上保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蔡云霞挂着氧气袋又坐上了返回的飞机。福伯没走,他要留下来照顾乐曲扬,尤其是他在听了乐曲扬出事的经过后更是有些忧心忡忡,好好的车一夜间除了正常启动之外一切都突然失灵了,这真是太巧,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
乐曲扬听福伯这么一分析,突然想起那晚上找自己喝酒的云南汉子,就跟福伯说了。福伯一听就激动起来:“怎么这么巧?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个云南人身上。无故献殷勤一定是别有用心。”
福伯受乐曲扬所托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那个好心的藏族嘉措大叔,一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乐曲扬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时,他还来医院探视过;再者是还给他垫付的住院费。嘉措大叔在这方圆百十里地简直是太有名了,不但是因为他的冬不拉弹得好,而是因为这个藏族老人心底像神山上的积雪一样洁白,胸怀像蓝天一样宽广,他深受大家的爱戴。福伯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他。
两个老人虽然民族不同,但是同样地善良豪爽,所以二人聊得很投机。他坐在嘉措大叔的帐篷里,一次又一次地盛赞对方的义薄云天,喝多了青稞酒的嘉措大叔头摇得像不浪鼓似的:“老哥,你的赞誉我不能接受,一半也不能接受,一点也不能接受。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路上不平,拿刀子去铲’吗?我就是拿刀子铲了一下,小事情,不值一提。”福伯好一阵子才弄明白对方原来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不由感慨,高原人真是高原性格啊,高大爽朗,自然质朴。
嘉措大叔又把福伯领到了出事的现场,黑乎乎的汽车残骸还留在河湾里,从废弃的车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因为那简直与一堆废铁无疑。他在乐曲扬住宿的那家旅馆里倒是查处了一点可疑之处。因为在这样的旅店里住宿的客人并不多,所以很容易在登记薄上查清了那晚在旅店入住的客人情况,除了乐曲扬之外,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半大孩子,老板娘很容易就想起女人是到某兵站探望丈夫的;另外还有两个人是一起的,老板娘清楚地记得一个人喝醉了把屋里吐得一塌糊涂臭气熏天的,另外一个人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一直不肯摘下来,使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阴冷。多亏了旅店老板娘的记性好,她对生在十多天前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的。
随着调查清楚福伯心中的疑点却越来越大,那个云南汉子找乐曲扬喝酒时说一个人喝酒没劲,但是他明明又是两个人同行的,难道是他的同伴不喝酒吗?他第二天为什么又不告而别?难道真是他们晚上在乐曲扬的车上做了手脚吗?
福伯干了多年司机兼保镖,江湖经验和见识自然不凡,他越想越觉得可疑,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制造一场交通意外,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乐曲扬生性恬淡不会结什么仇家;他洁身自好至今单身,所以也不会是情仇。福伯脑中忽然一闪,联想到了乐福堂遇刺突然身亡,心中一寒,莫非是乐氏内部的事吗?乐先生之死他并没有怀疑有人是冲着乐氏总裁的位置下的手,现在乐曲扬这一出意外就不能不让人怀疑,谁都知道乐曲扬就是乐福堂定下的接班人,乐氏的下一任总裁。乐福堂父子俩现在都出了什么意外,那也真是太巧了。谁从中得到的好处最大?他想起在乐氏董事会上坚辞董事长职务的乐寿堂,心中打了个突,难道会是他吗?如果说他除掉哥哥乐福堂是为了坐上总裁位置,他又向自己的侄子动手是为了永远坐稳这个位置,这样的解释才合理。想起他在董事会上的表演,福伯的心中一寒,如果乐寿堂真是幕后黑手,那么此人的心计真是太可怕了,手段也太带毒了。
现在乐曲扬安然无恙,如果有人想杀他的话,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福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当下,他匆匆地赶回了医院。乐曲扬听完了福伯的分析,一反常态地并没有激动,因为在病床上他早已经想到了有人搞坏了自己的车子想让自己意外地死在车祸中。但他并没有怀疑到自己叔叔身上,想起小时候骑在在叔叔脖子上嬉戏的情景,又想起他在自己父亲的葬礼上泪流满面的样子,在董事会上鼎力支持自己而慷慨激昂,在送自己西行时满脸的牵挂?泪水霎时间模糊了乐曲扬的双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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