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三地,也是胤州最为凶险的三处地方,只要能够保住这三处,至少胤州不会出现问题了。”
说到这里,神巫开口说道。
“只是那胤州之外……”
云中君坐得久了,身体微微侧过去,脑后灵光也随之而变动,照在了神巫的脸上。
那光虽然已经调弱了,但是依旧闪得神巫睁不开眼睛,只能低下头。
“人言神通法力通天彻地,可这世上哪里有通天彻地的法力,天地之威下,今年先稳住胤州吧!”
“待到来年,自然便有不同。”
神巫又问:“来年和今年有所不同?”
云中君:“嗯!”
在云中君看来,来年法力恢复(要电有电),神通大成(科技设施肯定和现在不能相比),许多事情自然不是现在可以比拟。
至少别的不说,也得多上几条像样的“龙”吧?
不过,落入神巫的耳中,却不由得让神巫又想起了那一句癸辰年天地异变的话。
神巫暗中寻思,这癸辰年果然不同凡响。
“这癸辰年,云中君显灵降世,群蛟入海化龙,定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年月。”
“那鹿阳土伯说,有天地异变。”
“莫非正是因为这天地异变,压制住了云中君的神通法力,这才让群蛟有了那一线机会,争夺那逆天化龙的机缘。”
“只是这蛟龙的机缘,对于凡人来说却是滔天大祸。”
癸辰年是个不同寻常的年月。
如此想的不仅仅是神巫一个人,许多人都是如此。
光是这一年云中君显灵降世,出现了这般多的异象,已然让这一年不同于往常。
其注定会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开端,甚至是纪年之初一般的时间点和存在。
说完了龙堤铸成这件事情。
既然天工一族如期完成了差使和法旨,如今也算是到了论功行赏的阶段,云中君的赏赐自然不可能是金银绢帛这等俗物,这般赏赐神巫已经给过了。
云中君:“此次铸堤之人,皆名录黄泉之册,所得之功德,皆记录于黄泉之中。”
神巫:“神君,录名黄泉为何意,还有,敢问这功德,又有何用处?”
云中君:“有诸般用处,如名录黄泉之册,又身负功德无有大业障,死后,可招魂入蒿里。”
神巫一听便明白了,这是指死后可以为鬼。
曾经神巫问过云中君,何人可以为鬼,只是那阴间的秩序似乎并非神巫所想的那般,是人人可以进入其中的。
如今看起来,这名录黄泉和称之为功德之物,便是进入黄泉阴世为鬼的关键了。
只是云中君最后的那一句,死后可招魂入蒿里,这个神巫就有些听不太明白了。
神巫又问:“何为蒿里?”
云中君:“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神君念了一首诗,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睡意,就像是天上的明月蒙上了一层雾纱屏翳。
其实。
神巫隐隐听过蒿里,只不过关于其相传的传闻并不太多。
有一相传,在那泰山之下有一地名为蒿里,听说是阴间之所。
也有说,人死之后坟茔之上总会长出大片的蓬蒿,此蓬蒿从幽冥之中生长而出。
所谓蒿里。
指的便是蓬蒿之下的坟茔和埋葬亡者之地,也隐隐约约是指蓬蒿之下可通往幽冥之所阴间。
不过除了这模模糊糊的传闻,至于其他的,神巫便一无所知了。
所以这个可入蒿里,到底是何意,蒿里之中又是何种景象?
只是。
神巫还没有来得及问,玉璧之下灵光化为萤火散去,敛入壁中消失无形。
神巫抬起头,云中君便已然不见了。
另一头。
舱室之中,云中君打了个哈欠,摘下了面具。
虽然被半夜叫醒了,但是也没有什么起床气,醒得快,睡得也快。
——
天空中的云层开始聚集,乌云密布。
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如注,连绵不断,仿佛天地间只有水的存在。
这雨从一开始下便是倾盆大雨,仿佛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而且梅雨季节的雨不仅仅大且湍急,而且连绵不断,与往日里完全不同。
几乎每一日都在下,日日不休,夜夜不停。
农夫们坐在屋门槛上,赤着脚蹲着,目光担忧地看着外面,随后叹息道。
“这雨啊,下得是有些吓人哟。”
“下了几天了?”
“一直都不停空,昨天下午刚刚停了一会,今天天还没亮,就又开始下了。”
有人从村子外面跑了回来,冒着雨一边跑一边说。
“没法过江了。”
“我去江里看了,水都已经涨到江边的几个渡口都淹了,往年可没见这样。”
“什么,渡口都淹了?”
“那可不,全在水里了。”
长江两岸的人们已经习惯了雨水的洗礼,阴暗潮湿的天气也司空见惯。
但梅雨季节的雨却格外特殊,有着不同的意义,让人恐惧和害怕。
因为,它通常代表着汛期的到来。
长江两岸的人明白其中的含义和可怕,那是祖祖辈辈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
每一天的降雨量都在逐渐增加,盛过一日。
那江中的水位也一日高过一日,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天地的力量和无情。
江边。
每一段江堤都有人在巡查,哪怕是夜里也是如此。
甚至不只是负责巡查的人,附近的百姓也会时常过来看一看,生怕这江边的大堤出现什么问题。
“咚!”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拍打在堤上。
巨大的水声在空气中回荡,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溅起的水花灌了堤上的几人一身,众人慌忙逃开,不过却没有太过于慌张。
因为脚下的堤稳如泰山一般,在那冲击之下纹丝不动,也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
“没事,没事。”
“莫怕!”
“哪个怕了,这可是压龙堤,稳当的很。”
“有这堤在,我们西河县就没得事。”
众人被吓了一跳,然后哈哈大笑,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
只是这个时候,一旁有人盯着江里面,使劲地瞅了半天,然后终于确认了什么。
“你们看,那江里面冲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不是一头牛?”
众人站在堤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江中。
滚滚江水冲刷而下,波涛卷起犹如有龙在其中翻涌一般,而此时此刻,众人的目光看向上游,便发现大量的杂物从那里冲刷下来。
首当其冲的是一头死牛,侧飘在水面上,牛头一侧的弯角在水上起起伏伏。
随后,站在堤上的人他们又看到一栋覆盖着残缺青瓦的屋顶从江中冲下,被汹涌的江水所吞噬又推起。
而屋脊之后,又看到了大量的木头。
那并不是什么荒野杂木,明显是房屋的大梁、门板、柱子、篱笆等物。
江上的漂流物越来越多。
一片接着一片。
这很明显不是单个的屋子被冲了下来,而是一大片屋子被冲垮了。
除此之外,江里还漂着一些类似于木盆、陶壶、竹凳以及锄头和犁之类的东西。
甚至于,众人看到了漂在水面的衣物。
衣物下。
隐隐浮现出人的轮廓。
随着江水一卷,便就消失不见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吞吃了一般。
那场景令人生寒,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冲过来的?”
“应该是从上面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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