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看出谢桑言的犹豫,主动道:“那我去看看。”她走到缸边,伸手就要往里伸,被谢桑言拦住了。缸里的液体经过那个山羊胡老头的手,谢桑言不敢轻易让同为鬼身的沉月去碰。也不知道那老头儿哪来的邪门本事,这么多年过去了,缸里的液体水位竟然没有丝毫下降。他和沉月一直退到阶梯上,谢桑言掷物隔空打碎了瓷缸,随着缸身碎裂,里头的液体也逐渐顺着缝隙往外溢出,淌流一地。在等待液体流光的这段时间,沉月问了:“如果你的尸体不在里面呢?”谢桑言道:“那就另外想办法吧。”“会耽搁很久的。”“反正等了这么多年,不差一时半刻。”“你心态真好。”“不然怎么坚持到现在。”良久之后,缝隙中没有东西再溢出,沉月抛着手里的石头,道:“准备好了。”谢桑言点头。一石掷出,瓷缸被整个大力击穿,随着一声巨响,彻底垮塌。破碎一地的瓷片中,一个纤长的黑影也随之倒在了地上。谢桑言弯起嘴角,沉月也笑了:“运气不错。”“是啊。”因祸得福,他的尸体这么多年一直被浸泡在瓷缸之中,被这些液体滋养着,没有腐坏。得到了身体,谢桑言和沉月便准备离开。可是他们离开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准确点说,应该是鬼。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蹲在一片废墟里种着花,徒劳地播种,浇水,重复着生前最常做的事情。他是当时这栋别墅里的园艺工人。他被火烧死在这里。“当时发生了什么?”谢桑言问。男人埋头专心干着自己的活儿,道:“这里的主人疯了。”“他一把火烧了这里。”是边贺放的火。据男人所说,边贺在叶清初消失之后,精神就变得不正常了。他成天都抱着那个碎了的陶瓷人偶,先是杀死了山羊胡,后来又杀死了他的义子边无庭,就这样阴晴不定地过了几年,他在一个深夜,在别墅各个角落放上火种一起点燃,火势很快卷席各处,不论别墅里的佣人怎么扑都扑不灭,眼见火势控制不住,有的人能逃的逃了,逃不掉的就被烧死了。他们所处的这个别墅在郊区,即便报了火警电话消防赶来的时候也来不及了,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这里早已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下了。而放火的始作俑者边贺,独坐在一间房中,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最后被活活烧死了。“在火还没有彻底失控之前,有人想要去救他,他不肯走。”“他们说,当时他的样子很奇怪,不再穿着那些昂贵的服装,而是穿着一件可以说是很朴素的衬衫,因为太旧了,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衣服上面还有清晰的折痕。像那样的衣服,他以前是绝对不会穿的。”“他在等死。”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事:“他疯了之后,有的时候会在花园里坐上很久,自言自语的。我听过他念叨了几次,他在说什么‘想要回到过去’、‘想念那座大山’。”“他这样的人啊,半辈子已经什么都得到过了,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提起他的兴趣了。我想,他可能是疯了之后,才想通这一切,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他是想死了之后去找什么人吧。”“你说奇不奇怪?过去,谁能回到过去呢?”“人哪儿来的回头路啊。”因为无路可走。疯了的边贺也不想再走了。“他以为死了就能见到他吗?”谢桑言突然开口,话里皆是讥讽:“他们永远都不会去同一个地方。”第49章 “婚礼”.“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这些只有谢桑言才知道的过去,他全都如数告诉了叶尧,没有丝毫隐瞒。叶尧缩在他怀里,因为哭了太久,眼皮高高肿起。谢桑言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揉按着他的眼尾,叶尧抓住他的手,呢喃问:“爷爷他……不在了吗?”谢桑言道:“他会在的,只是我们看不见他而已。他仍然在这世上的某一处,自由自在的活着,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自由。”叶尧眼眶里蓄满眼泪,他生生眨去,把自己的脸埋进谢桑言胸膛里。他喊:“言哥。”像是知道他这一声代表着什么,谢桑言柔声道:“嗯,我一直在。”二人把一切言明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紧紧抱在一起。叶尧哭累了,谢桑言就让他先睡上一觉。他替叶尧盖好被子,准备出去给他温一杯牛奶,刚站起来,一只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抓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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