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在沉思,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说道:“兵分两路,两路兵力皆是不济。不管是哪一方遇上了突厥人,都有被歼灭的危险。现在,除非有另一只军队前来给我们善后,否则我们就要坐镇灵州这个枢纽之地。哪里也去不得。如果全军开赴丰州。则后路可能被断。到时丰州陷落后无退路,我军死无葬身之地。到现在仍然没有丰州消息传来。我感觉突厥人这一次地行动相当诡密,并没有按照常规手段来南下入侵。或许,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
“那依大将军之见,该当如何?”几名将军一起来问。
刘冕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敌踪不明,我军不可擅动。分兵两路是自残武功的做法,暂时不可采纳。稍等两日,待前方有消息再做计较。”
“也只得如此了”众将也提不出好的意见,只得认可。
第二天深夜,刘冕没有入睡而是和马敬臣一起秉烛研究大地图。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突厥人很狡猾,尤其是默啜和敦欲谷,都是善长用兵、善用计谋的高人。上一次地吐蕃使团一案足以见得他们的功力。
那样精密的计策都失败了,他们这一次一定是策划了更加精密的行军计划。确保万无一失天衣无缝了,方才大胆南下进
他们会制定什么样的战术呢?
刘冕摸着额头感觉思绪有些伸展不开,心中的阴云越聚越浓。
“天官,这次这仗打得好不憋闷。居然左右寻不着敌人地影子。”马敬臣忿忿的道“莫非突厥人只是虚晃一枪并没有南下?是我们自己过敏了?”
刘冕漠然地笑了一笑:“我倒是希望是我们过敏了。现在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异常。就像是夏日暴风雨即将来临地前一刻,天地阴沉一片漆黑,暗底里狂风云涌。就是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惊雷闪电,会有多大地滂沱大雨。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不仅是这一次的战局偶然。而是大唐对北部防线地弊病所形成的。早些年突厥曾是大唐属地,我们在北方的边防主要是靠单于都护府的兵力。后来骨咄录率众反叛击溃占领单于都护府,从而让大唐几乎是赤身裸体的面对整个草原的冲击力。这样的一个现状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因此我们这一次的出兵就显得相当的茫然和被动。东北一代还好一点,代、朔、云、幽一带本就有军镇兵马,以逸待劳驻过即可。我们在河陇则会显得顾此失彼。纵然投入百万兵力也无法有效的堵住这千里疆域上地防守漏洞。”
“那怎么办?”马敬臣有点傻眼更有点恼火“难不成我们就真的坐在这里,等突厥人先将战争打响了我们再过去追击?那恐怕于事无补啊!”刘冕沉默了半晌,背剪起手走到窗边看着漆黑的夜色,说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并不是河陇几个州县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也不是陇右牧马监将有多少马匹牛羊被掳走。而是关内!”
“怎么说?”马敬臣有点惊骇。
刘冕皱着眉头缓缓说道:“突厥人行踪诡密,无法预料他们的动向。假如他们从空隙地带抹进了河陇一带,却不去攻打河陇州县而是转向直指长安---怎么办?”
“不会吧?”马敬臣惊道“突厥人会有如此大胆!”
“以前太宗皇帝登基之初,突厥颉利可汗不就干过一回兵临长安城下吗?”刘冕漠然冷笑了一声,说道。“默啜与敦欲谷的奸狡、冷静以及野心,是不容小觑地。假如他们真的直接打到了长安,就算拿不下城池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就像是一把匕首扎进了大唐的心脏,不死也要重伤。因此,我首先要防着他们这一招。”
“如何来防?”
刘冕正欲说话,门外传来王的声音:“大将军!”
刘冕心中一凛:“进来说话!”
王一把推开门大步走过来,脸上神色十分严峻:“果然出事了!丰州危急。前方派人前来求援!”
“人呢?”
“进来!”
三名小校模样的人急忙快步走进来拜倒,每人一身尘土劳累过度的神色。他们三人都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来,说道:“大将军,我等是丰州都督王志刚将军麾下将士。大约在十日前,突厥人大批兵马兵临城下围困丰州,来势汹汹人马极多。王将军派百名军士死战突围前来报讯,请求救援!现在,只有我们三人成功地突围出来。身上还都带伤。”
刘冕拿过他们三人手中的书信。果然都是相同的笔迹,上面写着简单的几字丰州危急请求支援。刺史王志刚拜上。
“请大将军即刻发兵!否则丰州六千将士性命不保!”三名军士情急的大喊。
刘冕面色一沉扬了一扬手:“尔等先退下休息将养身体。本将自有定夺。”
三名小卒不敢废话。谢过恩后退了下去。
马敬臣和王一起上前来道:“大将军,现在终于得知敌人的行踪了,原来他们还是按常规想要打破丰州以此做为突破口我们是否可以提北兵上救援丰州了?”
刘冕剑眉紧锁眼神炯炯的看着他们二人也不说话,直把二人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他们虽然心里很是着急,但见刘冕这副神态也不敢过于多嘴催得太急了。
过了半晌,刘冕一字一顿说出一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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