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里升了很大一堆火,温暖如春。
一个头戴青羽皮帽、身穿厚实毛裘的男人,正有些慵懒的在火堆边,举起手里的牛角杯向刘冕和论弓仁扬了一下手,用十分标准流利的汉话道:“欢迎。”
这便是吐蕃年轻的赞普器弩悉弄了。圆脸阔额,两撇八字胡须。乍一眼看来,就像是三十出头的汉子,脸上没有丝毫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稚气。
论弓仁双眼一眯,杀气斗然上扬,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刀柄。
刘冕侧目看了论弓仁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漠然的微笑朝前走近,学着吐蕃人的礼节抚胸施了一礼:“谢赞普款待。”
论弓仁却只矗立于一旁,人如枪眼如电,满面冷峻。
器弩悉弄放下牛角杯哈哈的笑:“还是刘大将军有风度,识得大体呀。不错不错,你的礼节动作非常之标准。”说罢他也站起身来,双眼精光毕露对着刘冕一抱拳行了一记中原军礼:“刘将军,请坐!”
论弓仁的脸皮轻轻颤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按下胸中的怒意与杀气,走到刘冕身边。待刘冕入座,便如同侍卫一旁站在他身后。
器弩悉弄身边也没有任何侍卫,就连莽布支都只在帐外伺候。
他倒是不急不忙也没有半点紧张,自然而然的坐在软榻上,仰头侧目满副好奇神色的看着论弓仁道:“刘将军,你身旁这位将军英武不凡,很是眼熟哦!”论弓仁冷哼一声:“器弩悉弄你莫要冷嘲热讽地来讥我。你是我地杀父仇人没错。但我今日前来是为国事军事。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哟。不错不错。跟随了刘将军果然是有长劲了。”器弩悉弄轻佻地摸了摸细长地两撇胡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论弓仁。我承认是我杀了你地父亲和家人。但那是形势所逼。换作是任何人站在我地角度。也不可能容许一个臣子凌驾于君王之上。但当日你背主投敌。那便是背叛祖宗背叛了高原地神灵。你又有何面目再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呢?杀父之仇。私也;君王之威。公也。你小小私仇。怎比得过君王权威之重?哈哈!所以。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个不起眼地无名小卒。永远也没什么份量。”
论弓仁满胸怒火腾腾地燃烧。但他终是识得大体之人。死死忍住没有发作。只是那握在刀柄上地手。指骨节一阵骨骨作响。
刘冕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听到这里还淡然一笑:“赞普请本将前来。不会是旁听你们叙说私人恩怨吧?”
“哦?失礼失礼!”器弩悉弄哈哈地笑。“刘将军所言即是。只是方才见到论将军杀气腾腾。不容不与之陈说一番。罢了。就此打住。论弓仁。你和私怨。终有一日会能解决。但是今天。刘将军才是本赞普地要请地客人。你可以在此旁听。但我也不介意你到帐外恭候。就如同莽布支一样。”
刘冕接过话来道:“莽布支与赞普。不过是君臣;我与论弓仁。既为同袍。亦是兄弟。二位一体。不可分拆。”
“哦,兄弟,兄弟。”器弩悉弄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冷笑“我仿佛也记起来了。当日论弓仁背主降敌时,便与刘将军结为了异姓兄弟。那好吧,我今日就宴请你们兄弟二人。”说罢拍了拍手,帐外走进来一队衣饰华丽妖冶艳丽地汉人女子,每人手里托个金盆,上面装着精致的食物和酒水。
“中原的美女,就是好啊!”器弩悉弄哈哈的笑“漂亮,温柔,顺从,就像是小羊羔一样,讨人喜爱又滋味鲜美。”
刘冕也不动怒,只是冷笑:“听赞普这么一说,我也同意。看赞普堂堂一表,与绝大多数的吐蕃人都不相同。想来,也该是血管里流了一些汉人的血脉。否则,怎会五官如此周正呢?”
“你说什么?”器弩悉弄双眉龙脸色微变,但马上按捺了下来,满副冷笑地点头:“刘将军,果然不同凡响。”
论弓仁却在一旁笑道:“器弩悉弄,你这是自取其辱。众所周知昔日文成公主入蕃至此两国盟好达数十年之久。你身上既有汉人血脉,又出言污辱汉人女子,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器弩悉弄地脸皮轻轻颤抖了一下,倒也不动声色:“小儿之见,不屑与你争辩。”
那队女子依次过来放下了食物,又一声不吭的鱼贯而出。刘冕不用问也知道,常年来吐蕃在中原多番劫掠,除了牛羊财物也会抢夺许多汉人女子过去当奴隶。这些姿色尚佳地汉人美女,估计算是器弩悉弄跨下的泄欲工具。今天特意将她们拉出来秀一秀,不过是有意想戏弄污辱刘冕一番罢了。
酒菜已上齐,器弩悉弄自行斟满举杯来敬刘冕:“二位将军,请吧!”
刘冕毫不犹豫地倒酒满杯:“请!”
一饮而尽。论弓仁也如法炮制不甘落后。
器弩悉弄举杯未动反而笑道:“刘将军就不怕这酒中有毒?”
“身为一国之君,应该不会干这种没意义又丢脸的事情。”刘冕笑了一笑“除非是那种肖小猥亵之辈,才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对付自己的敌人。”
器弩悉弄戏谑又夸张的挑了挑眉毛撇撇嘴,也喝下了一杯酒,尔后才道:“久闻刘将军大名,如雷贯耳。说得再准确一点,是让我寝食不安。曾几何时,我做梦都想杀了你,曾经也有机会差点就要成功。可是现在,我又很舍不得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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