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刀也有了。
还有一样呢……
思索片刻后,月鎏金又返回到了宸宴的身边,蹲在了他的面前,在宸宴震惊羞恼的目光中,朝着他的身体伸出了手,相当疑惑地寻求起了困扰了她多年的答案。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月鎏金又恼羞成怒了:“你竟然敢骗我!你的元阳之体明明可以摸得到,也不小,当年为什么要欺骗本尊?本尊还当你们龙族没有呢!”
宸宴:“……”
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依旧是丝毫不知男女之间的礼义廉耻。
宸宴的内心已经恼怒万分,苍白的脸色都因此而变得涨红了,但无论给他如何努力如何挣扎,身体就是动不了,那种濒死前的冰冷麻痹感丝毫没有缓解一点。
月鎏金却只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欺骗,还有一种真心被辜负了的愤然和委屈,并且还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本尊如此喜欢你,没有发达之时就想着带你一同去妖界自立门户,你却如此对待本尊!不仅不同情本尊的遭遇、不和本尊同仇敌忾,还要斥责本尊,还想杀了本尊,还狠心地欺骗本尊!
你根本就不喜欢本尊!
你也瞧不起本尊是妖!
她的手也越握越紧,几乎要把宸宴给捏碎了。
忽然间,她又松开了手,宸宴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和额角暴起的青筋登时缓解了许多。
紧接着,月鎏金就从自己的储物戒中调出来了一个银色小瓶子,面无表情地拔开瓶盖之后,直接将瓶嘴对住了宸宴的鼻尖。
一股浓郁到呛鼻的香气如同有生命似的,直接从小银瓶中窜了出去,直冲宸宴的鼻腔而去。
宸宴身体上的麻痹感已经开始缓解,当即就强烈地咳嗽了起来。
越咳,身体越热。
月鎏金满意地收起了小银瓶,盘着腿,气定神闲地坐到了他身边的地上,还将双臂抱在了怀中,满面志得意满。
宸宴的身体终于能动,却焦热不已,像是体内起了火,又像是被架在了火刑架上烤,整个人干涸不已,备受折磨。
赤红的面颊和额头冒出的热汗也可以说明一切。
宸宴翻身而起,对月鎏金退避三舍,接连不断地往洞穴深处倒退,同时怒不可遏地嘶吼着质问月鎏金:“你给我闻了什么?!”
月鎏金眨眨眼睛,狡黠一笑:“我教别的东西不多,奇淫巧技应有尽有,这瓶春风散是一个教徒献给我的,闻之,春心萌动,但本尊从没试过,因为本尊一直没找到心意的尝试对象。”
宸宴的呼吸沉重而急促,看向月鎏金的双眸已经遍布起了血丝,额角的青筋也再度凸了起来。
他的目光中,半是怒火,半是渴求。
身上热的几乎要把衣服给烧着。
不能再看她了,多一眼都不能再看了。
宸宴转身就往洞穴深处跑,月鎏金的嗓音却再度在他身后响起,嗓音温柔又绵软,语气中带着三分示弱,三分诱引,四分委屈:
“阿宴,你当真不喜欢我么?春风散只会对心动的人起作用,你要是不心动的话,怎么会不敢看我呢?”
“刚刚也是你接住了那枚夜明珠,将我拉入洞内的吧?你认出了斧丝,认出了是我,你还知道我不善水,你担心我在水中会出事。”
“阿宴,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这百余间,我日日夜夜都很思念你……你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她的声音如有魔力,瞬间加剧了春风散的药性,一下子就攫摄住了宸宴的心,令他不可自控地停下了脚步,心跳鼓胀如雷,已经鬼迷了心窍,十分渴望着回头,却又在拼命地维持着尚存的最后一份清明与理智,自己与自己的内心抗争,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下一瞬,一双柔软的手臂就从他身后伸了出来,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月鎏金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宸宴的后背上,语气娇媚又带着埋怨:“明明是你非要把我从那种茹毛饮血的野蛮世界中带出来的,是你非要给我讲道理、教我做人,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个世道需要公道,你让我看懂了这个世界的不公、让我心怀怨念,却又不愿意心疼我的遭遇,不愿意和我并肩而战,你还想杀了我,还说我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你这样对我,真的慈悲么?你的那颗慈悲心肠,只对我狠心是么?”
月鎏金说这番话的目的原本是为了让宸宴对她心生愧疚、对她心软,从而放弃抵抗,但说着说着,她自己却先开始茫然了,根本分辨不清自己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她确实是,喜欢宸宴的,但却也是真的怨恨她。
她恨他给她讲了太多的道理,让她看透了这个世道永远不存在真正的公道,但她却又无法避免这种不公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她产生了恨意。
她被“公道”这两个字推举着,走上了踏天这条路。
但如果她从来就不明白呢那么多道理的话,她还会这么恨么?她的内心还会备受折麽么?
大抵是,不会的吧。茹毛饮血之人,只会睚眦必报,不会踏天而上。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狠心地对我呀?”月鎏金闭上了眼睛,将额头抵在了宸宴的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言语间充斥着委屈和苦涩,“你可以理解许多人,可以宽恕许多人,唯独不理解我,不宽恕我……为什么呀?就因为我是妖?所以我的所有恶行都会在你眼中被放大无数倍么?你心怀苍生,我就不是苍生的一员了么?你的心里、为什么不能有我呀?”
宸宴咬紧了牙关,呼吸沉重又急促,半是心慌意乱,半是扪心自问:我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对她如此苛刻么?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不停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整个人彷徨到了极点,也无措到了极点。
他想去对她好,渴望去对她好,想要抛却一切地去偏袒她,想明目张胆地支持她。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那样不对。
他与她的道不同,永远不可能与之为谋。
宸宴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地抵抗着春风散的药效,坚决地抬起了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本是想将她的手腕直接压下去,然而在自己的掌心接触她的腕部肌肤的那一刻,他原本果决的行动竟不可控制地迟疑了一瞬。
她的手腕修长、白皙,触手冰凉,如同春日的清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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