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帆就眼睁睁看着隔座的景在野手指微微愣了下,紧接着把烟从指间卸去。
可温灼若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
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边的人上。
杨一帆拖来水晶烟灰缸,语气搞怪:“来来丢这儿,就隔着十多米,虽然还没点上,可也有烟草味啊,别熏着人家了啊。”
还没抽上呢,人姑娘看一眼怎么了,还跟出来玩被抓包了似的。
景在野瞥他,“你叫她来的?”
杨一帆觉得后脖子发凉,“诶,都是同学,我叫温灼若来玩玩有什么不对的,我不叫那不是孤立她吗?再说都是熟人,又是成年人,喝喝酒有什么要紧的。”
温灼若扶着任茵茵,打算先带她走,正好杨一帆往这边望,她朝着他的方向指了指任茵茵。
杨一帆会意点头。
短暂的照面过后,温灼若带着任茵茵往三楼去,她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只是身上的酒气重,温灼若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
游轮的服务员遍布全船,看到有乘客喝醉了便从立架上拿来了醒酒药和晕船药。
然后派人搀着任茵茵往套房里走。
温灼若跟在后面进去,看任茵茵直冲浴室,她把药留下后便替她关上门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们的房间都是阳台房,开窗便是海,风景很好,走廊便是甲板,每间房间门口都有一处休息区,做出草木藤椅和草地的装潢,茶几上摆有点心果盘,精致小巧。
下午为了赶航线,温灼若坐了好些时候的车,到船上也一直没休息,现在也有些累了。
放水洗完澡,检查了一下服务生送来的行李,就上床躺着。
船体在轻微的颠簸。
温灼若打开窗户,听着海声,这种自然的浪涛声与模拟或是被电流转换过的白噪音听感十分不同,门和墙建造时用了隔音材料,骤然安静的世界仿佛无声无息。
本以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睡着。
可温灼若翻来覆去,总有些睡不着,闭上眼两个小时,意识也清醒地能高考。
她索性放弃挣扎。
都是成年人了,偶尔熬夜也无伤大雅。
这样想着,温灼若找了一身裙子出来穿好,准备再去游轮上逛一逛。
夜色深沉地如同泼了墨水,海浪无边无际,水下暗涛汹涌。
一开门,她蓦然顿住。
景在野靠在她房间外的甲板上,指间夹着的烟,猩红已经燃到了末端。
像是醉了。
直勾勾地看着她。
夜很深了,即便打开门也很寂静,仿佛整艘游轮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耳边仅剩无尽的海水拍上船身的声音。
一下撞一下,仿佛已形成了节奏,在月色下共鸣。温灼若觉得景在野的眸底也被墨似的海水染深了,陷入了某种梦魇。
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一刻都不曾移开。
温灼若莫名觉得景在野的眼神里有很多她读不懂的东西,微红的,疯狂的,压抑的,如潮水般无休止,即将冲破平静的水面喷薄而出。
她双腿竟因此有些麻意,像是身体下意识开启的预警,手放在门把手上僵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移开。
准备要走的时候。
景在野忽然出声,嗓音带着哑意:“好久不见,温灼若。”
温灼若想,他可能真的喝了不少酒,不仅喝的声音嘶哑,说出来的话也不着边际。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见过几次面。
这份问候似乎来的有些晚。
可她没有和醉酒的人叙旧的打算,便顺着他,笑着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随口说完,温灼若关上门,拿起地图,找着自己现在的位置,看看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主控室的灯已经熄灭,她走后,走廊上剩下的声控灯逐一而落。
青年的身影也被黑暗吞噬。
混着海水的空气吸入肺腑,窒闷微腥。
……
温灼若沿着楼梯来到二层,游轮晚上开着的场馆相对而言比白天少了一些,可船上安排的甲板特色活动也不少,餐厅也被收拾的一尘不染,零散坐着几桌游客。
船上八家餐厅的主题都不同,从中餐到意餐应有尽有,这一层是法餐,装修的也很有宫廷风格,色彩明丽奢华,各处雕花,要不是时间晚,好的位置还需提前预订。
据日报上写,凌晨在二楼中厅还有钢琴舞会,每个时间点都不无聊,要是有想要打发精力的年轻人,比如失眠的她,通宵达旦的玩应该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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