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再也不想见到本尊了么?
本尊才不要见你!
月鎏金还在因宸宴当年坚决不愿意和她回踏天教的事情而赌气,并铁了心地要与他恩断义绝,死生不复再见!
但是吧,从守卫口中听到“宸宴”和“未婚夫”这几个字的那一刻,她的内心竟然特别不争气、特别窝囊地冒出了几丝难以抑制的小窃喜和小激动,嘴都想撅起来了。
但是,身为一教之主,必须要时刻维持着身份与尊严。
月鎏金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疼痛压抑激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微微垂下了眼眸,瞧向了跪倒在他面前的那位守卫,冷声质问道:“他为何要闯山?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人马一起来的?”
守卫一听教主没有赐罪,当即舒了口气,忙不迭汇报:“自己来的,之前向您通报过几次,您一直回复说不见他,我们就一直没让他进门,哪知他竟如此的猖獗,对咱们的守门人大打出手了!”
月鎏金却拧起了眉头,恼怒不已:“你们什么时候来找我汇报过?”
守卫也是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坐在她身边的右护法。
月鎏金了然,当即就沉下了脸,面色铁青地看向了秦时——就算此事无关宸宴,身为右护法,他也不改隐瞒她任何事!
秦时却神不改色,认真而严肃地提醒她:“姐姐,你可忘了,烛童曾不止一次地用玉尊大人的蜡人戏弄过您,戏弄过我们,谁能保证门外那人是真的呢?若他又是烛童或敌家放来的烟雾弹,擅自放他进门岂非放虎进山?”话还没说完呢,他就撩起衣袍跪倒在了地上,满目悲戚,言辞恳切,“姐姐,瞒您此事,是我不对,秦时认罚,可秦时也是为了您、为了教内众人的安危才迫不得已地瞒了您。众所周知,宸宴是您的死敌,秦时根本不敢赌。一步错,满盘输,所以秦时只能出此下策,将所有的潜在危险从根拔起。”
月鎏金:“……”
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从踏天创立初时,宸宴在大家伙心目中的形象就是教主的死敌,更何况,这么多年间,她还不辞疲倦地对他下过无数道追杀令,如若她又忽然表现出了对宸宴的友好,岂非朝令夕改?岂非会动摇自己这个教主在教众心目中的威严?
而且烛童确实用宸宴的蜡人戏弄过她。
这么一细想,感觉秦时他,好像也没错,他只是担心自己会再次被假宸宴蒙蔽而已。
月鎏金冷着脸沉吟片刻,无奈了叹了口气,弯腰将秦时从地上扶了起来:“起来,过着生日呢跪什么跪?”说完,又瞥了那位守卫一眼,下令,“你下山,告诉那个自称宸宴的人,若想见本教主,就先自证身份,不然杀无赦。还有,不许他再闯山了!”
守卫得命后立即离开了。
宴会厅内的气氛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种热闹喜庆劲儿了。不只是教主,所有人都在暗搓搓地等待着那位守卫的复命——啧,死敌变未婚夫,必定大有故事!
唯独右护法,今日的寿星,面无表情,眼神阴郁,沉沉闷闷。
等待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守卫终于跑回来了,再度跪倒了月鎏金面前,双手向她呈上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支翡翠簪子,中部包裹着一片刻了花的金片,两端的翡翠簪身上遍布细碎裂痕,像是被砸烂后又重新粘好了。
月鎏金一眼就认出了这支玉簪,是宸宴母亲的遗物。
果然是宸宴。
不是不想见本尊么?怎么又上赶着来见我了?
就知道你忘不了本尊!
月鎏金傲娇地牵起了红唇,将这支玉簪把玩在了手中,仔细观赏了一会儿,再度给那位守卫下了令:“先请玉尊大人入山,然后,用玄铁锁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打入地牢,再告诉他一声,敢反抗的话本尊这辈子都不会见他!”
哼,本尊,就是这么的锱铢必较!
第84章
寿宴结束后,月鎏金没有立即前往地牢,不然,实在是显得自己太心急了。再说了,眼下还有那么多教众看着呢,她要是沉不住一点气的话,岂非影响自己在大家心中的严明形象?
她可是个洁身自好的英明教主,从不亲近男色,更别说是宸宴这种擅长欲拒还迎的高级狐媚子了,本尊根本不可能上他的当!
本尊这双眼睛,雪亮着呢!
于是,妖尊大人便以处理公事为由回到了自己的行宫,钻进了书房里,并对侍者下了令,没有她的口谕,任何人不得前来叨扰她处理公务。
但其实,她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处理公务,满脑想得全是:等本尊见到了宸宴,该如何整治他呢?要不要带他来自己的行宫呢?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在内心难以平复的躁动中苦熬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半夜三更四下无人的时候,心虚的妖尊大人才悄悄摸摸地出了门,只身前往教中的地牢去见“死敌”。
来到地牢后,妖尊大人就以“本尊要亲自审讯罪人宸宴”为由将所有的看守都退散了,孤身一人前往位于最底层的那间牢房。
地下阴冷,暗无天日,唯有插在侧面墙壁上的那两只火把散发着昏黄幽暗的光芒。
宸宴依旧身穿月鎏金熟悉的那一袭黑衣,盘膝坐在牢房的地面上,脖子上套着一个玄铁圈,玄铁链的一端被焊在了这个项圈上,另外一端则锁在了墙壁上。
听闻牢房外传来的脚步声后,宸宴立即抬起了眼眸,激动又迫切地望向了来人。
月鎏金的身上也穿着束腰黑衣,步伐可谓是气定神闲,下颌微扬,腰杆笔挺,迈步从容又稳健,甚至都走出了白天鹅的高贵感。
打开了牢门后,她趾高气扬地走进了牢房内,满目都是得意与猖獗:“怎么着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高贵的玉尊大人竟然还能主动来拜见本尊了?”
言语之间,极尽阴阳怪气。
宸宴也料到了会是如此,长叹一口气之后,十分认真地开了口气:“想你了,特意来见你。”
月鎏金:“……”这也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有诈!
这其中一定有诈!
月鎏金立即后退了一步,眯起了眼睛,一双凌厉的凤眼中尽是提防与警惕:“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意图何为?”
宸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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