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多的是,他贵为九五之尊,要怎样的美人儿没有?可他的这位濯濯春月的臣子却只有一个。召见白玉,不过是想看看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害得他痛失一位宠臣。如果是个贪图富贵的女人,那么就可以杀了。
初看之下觉得此女趋权附势,浅薄无知,但相处之后,才知此女实则是个纯粹,有情有义之人。
索性就饶了她这一回。
白玉下了龙船,即刻往十里长亭赶去。一路上无数奇异的目光投向她,白玉视若无睹。
她本是坐着崇文帝安排的轿子来的,也不好意思让人送她到长亭,况且轿子还不及她两条腿快。
白玉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发作不出来。
她恨不得两脚生风立刻赶到沈墨面前,抓着他的衣袖狠狠痛骂一通。
谁要他自作主张,替她隐瞒下这罪名!
他以为自己很伟大?
她绝对不是想见他!
她只是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去,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承了他的情。
不说清楚此事,她寝食难安。
她一定要与他说清楚,是他自己自作主张地犯傻,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为她做任何事!
所以他别妄想她会对他感恩戴德,对他怀有愧疚。
白玉正想得激动,忽听一声马嘶,只见斜刺里走来少年郎,牵着一匹紫骝。
白玉想也未想,猛冲上前夺过他的马鞭,一个利落的动作跨上马,才俯视着那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扬眼明媚地娇笑道:“少年仔,把马卖给我。”
那少年郎不曾见此如此美色,脸不由红了红,一时竟忘了说话。
白玉见状,拔下头上盘发的几根簪子丢给他,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落,她秋波斜溜向他,一扬纤长的眉,朱唇轻启,“够了么?”
被她又狂又媚的举动弄得脸红心跳,少年郎不禁回答道:“够……够……”
白玉不等他答完,朝他嫣然一笑,随即一夹马腹,扬鞭,纵马狂奔往赶去。
少年郎不禁回首,看着一人一骑在瑟瑟秋风中奔腾远去,无了束缚的长发飞扬着,如同翻涌的乌云。
真是一个美丽又古怪的女子。
京外十里长亭。
此趟离京,沈墨带的亲近之人不多,小蕖,林立,以及许子阶,红雪要跟着许子阶去,沈墨同意了。
秦氏留在京中,沈墨吩咐府中总管派人好好照料着她的饮食起居,不能有半点闪失。
不论如何,他都希望秦氏活着。疯了却是好事,要没疯她还得闹着跟去,这些年来,他为了所谓的孝道,忍她忍得够久了。
他本想留下小蕖,可她执意跟着去,还学起了一哭二闹那一招,胆子大过了天,也不知跟谁学的,沈墨无奈,只能任她跟去。
至于许子阶,他本是风流跌宕的人,沈墨从不拘着他的来去,他愿意追随他,沈墨倒是欣喜。
楚文轩在长亭内为沈墨设宴送行。
这几日,沈墨一直忙于安排府中之事以及与同僚好友道别,一直无闲空与楚文轩相见。
今日一别,山水迢迢,不知何时再相逢,因此两人都有些郁郁寡欢。
亭外残柳垂丝,疏林黄叶,秋风一吹,落叶成堆,满目萧条,令人心中更添几分离别的黯然。
第80章 追夫。
“今日一别,却不知何时能够再见?”
楚文轩将酒杯放下,只觉得一股惆怅轻上心头,不由对着沈墨和许子阶道。
让他深为惋惜的是,沈墨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这大好前程,当初他提醒他红颜祸水,他神色还有些不以为然,怎料一语成谶。
楚文轩虽贵为王爷,手握兵权,然在京中他却如同被架空般,一句话也说不上,对于沈墨被谪贬一事,他就算想帮也无能为力。
沈墨唇角微扬,俊美的脸上挂起如沐春风的微笑,调侃道:“楚兄何时多了儿女之态?”
对于被谪贬一事,沈墨心底虽有不甘,然事已至此,不甘也无用,况且这还非死局,只要他用心筹谋,终有柳暗花明之时,因此他此刻心中已经一扫前几日的颓然失败感。
楚文轩一愣,而后舒朗大笑,打趣道:“我看暇之你是一点都不留恋着京城的繁华富庶,迫不及待地想去当百姓的父母官,过那专擅一方的官瘾了。”
方才还萦绕在他们之间的离别愁绪转眼被他那笑声驱散,只遗下豪情万丈。
西风起,落叶萧萧,三人端起酒杯痛饮一番,聊的皆是大丈夫的豪迈之言。
不一刻,亭外忽落起了毛毛细雨,酒过三巡,沈墨长身而起,温声道:“时间不早,我该启程了。”
正在不远处执手哽咽的红雪绿云闻言更是伤心,两人本是好姐妹,一旦远别自是不舍,连忙再三叮咛赠言。
“一路珍重。”楚文轩道。
沈墨微笑看他,欲言又止,本想再次提醒他早日谋划归蕃之事,只是众人面前,不好言及此事,只好作罢,他相信,不必他提醒,楚文轩也会去做。
“保重。”沈墨最终只是道了句,转身立与阶前,视线遥望远处雾气缭绕的山峰,眼眸中终于多了一丝怅惘。
终究是待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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