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上,一艘中型楼船在水中行驶着,从外面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木船,并不惹人注目,只有进去了才看得见里面的奢华气象。
赵佑熙身着紫色锦袍,上绣四爪金龙(皇帝是五爪),袖口处为深紫色滚边山水纹,头发仅以同色发带系绕,以慵懒之姿倚靠着舷窗,久久地看着手里的布条。
被赶到甲板上的小福子不禁叹息,就那么窄的一块小布条,写满了也没几个字,世子都看一天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里面还是毫无动静,正好有丫头送来水果点心,小福子便接过来,试着去敲门。
这回门是敲开了,世子仍然靠着舷窗发呆,对他送上的食物看也不看一眼。
小福子只得过去劝道:“世子,您中午就没什么胃口,这会儿都申正了,还是补些点心吧。”
世子却转过头来问他:“小福子,你说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走呢?我看起来很像拐骗良家女子的坏人么?”
小福子死命摇头:“当然不是!”停了一会又说:“不过俞姑娘这样,奴才反而大为折服,觉得她比世子见过的任何姑娘都好。”
听到有人称赞心上人,赵佑熙先甜蜜一笑,然后又不悦地抗议:“听你的口气,好像我见过许多姑娘似的。”
小福子扳着手指头说:“每年到府里来做客的姑娘,少说也有几十个吧,现在这船上就有四个呢。”
赵佑熙蹙起了英挺的眉,虽然对那些女人他从来避而远之,但也知道王府里总有女客人,而且多是未婚的小姐。
但这些无关紧要,他想知道的是“你说说看,她比那些女人好在哪里呢?”
“起码她守礼克制,懂规矩,知进退,不像那些赖在府里的女人,有些简直”小福子想说“不知羞耻”怕隔墙有耳,又咽了回去,那些可都是世家小姐,个个他都得罪不起。
赵佑熙咕哝了一句:“我倒希望她没那么守礼克制。”
小福子也低声嘟囔:“她要真那么容易上手,您保准又不稀罕了。”
“你说什么?”赵佑熙怒不可遏,该死的奴才,把他当什么人了。
小福子忙叩头谢罪:“奴才一时口快,说错话了,请主子息怒。奴才其实是想说,俞姑娘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即使明知主子贵为亲王世子,为天下女人所仰慕,也没让她失去理智,没影响她的正确判断。”
小福子本想借着夸奖世子的心上人,让世子回嗔作喜,谁知最后一句又惹恼了主子,朝他吼道:“什么是正确判断?跟我在一起就不是正确判断吗?”
“不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话已至此,他不如索性放开胆子。他们现在讨论的可是俞姑娘,世子的嘴巴再厉害,心是软的,不会把他怎么样。
“你再说一遍!”赵佑熙气得横眉竖眼。
小福子叹道:“主子,您何苦又吓唬奴才,您在那么多人中选了奴才贴身服侍,不就是因为奴才虽然又没武功又没脑子,但关键时刻,还敢说几句真话吗?”
赵佑熙手一挥:“好,你说,说得有理,我就恕你无罪。”
小福子便问道:“您要她跟您在一起,是以什么名分呢?”
赵佑熙想了想说:“先以‘我的朋友’,或‘我的妹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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