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月亮好圆呀。”
“舅舅,舅舅。”
“舅……”
晏淮抬手卡着宁宵的腋下,要把小孩儿放下来。
宁宵:?!!
“哇啊啊啊啊啊”尖利的哭声直穿夜幕,宁宵糖葫芦都不要了,两只小手死死抱着晏淮的头,哭的撕心裂肺。
“舅舅,我不想下去,舅舅——”
晏淮额头冒青筋,“闭嘴!”
哭声瞬止,只是小孩儿抱的更紧,晏淮感觉他脑袋都要被小崽子勒爆了。
“松开些,不然自己走路。”
宁宵不甘不愿松了力道,又可惜自己掉地上的糖葫芦。
“舅舅,糖葫芦没有了。”
晏淮:“你下地,我重新给你买一串。”
“那…那还是算了。”
晏淮:呵。
两人回到院里,晏淮刚坐下,腿上一沉。他低头对上一双煎蛋眼,宁禁含着两包眼泪控诉:“舅舅偏私,只带哥哥玩,我…”
悲伤那么大,他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开了,豆大的泪珠接连砸地。
晏父晏老娘呲溜儿回正屋。
宁禁趴在晏淮膝头,小小的一个人,形单影只,可怜坏了。
宁朝慢了半拍,“舅…舅和哥哥出门了……”他反应过来,懵懂又无辜的望向晏淮:“我没有去?”
“呜哇啊啊啊,我没有去……”
宁荣和晏小妹一人哄一个,怎么都哄不好。晏淮变戏法般从怀里拿出两串糖葫芦分别递过去,“一人一串。”
宁宵有点馋,咬着手指道:“糖葫芦可好吃了。”
老二老三舔了一口,花厅里的哭声止了。
晏淮捞起老大,去厨房打水洗漱,还在舔葫芦的俩小子立刻跟上。
“舅舅,舅舅……”
晏小妹和宁荣跟在儿子身后,怕他们摔着。
于是小夫妻跟着俩儿子,围观晏淮和宁宵洗漱。
宁禁嚷嚷:“舅舅,你给哥哥洗脸了。”
晏淮睨他:“你现在要不要洗。”
宁禁立刻跑过去,仰起小脸期待的望着晏淮,宁朝有样学样。老二老三洗了脸,又接着啃糖葫芦,糖浆糊花脸。
晏小妹和宁荣:所以禁儿和朝儿洗脸的意义在哪里?
宁禁和宁朝:当然是跟哥哥一样了~
一刻钟后,宁禁宁朝啃完糖葫芦,要舅舅给他们洗香香,然后一起回西屋跟舅舅睡觉。
宁荣和晏小妹对视一眼,“无事了罢?”
“应是无事了。”
小夫妻齐齐松了口气。
西屋内,晏淮道:“看谁先睡着。”而后吹灭蜡烛,屋内一片漆黑。
“舅舅?”
“舅舅睡着啦。”
“……我要第二个睡着”
“我我我,我才是第二个睡着……”
屋外明月高悬,皇宫内廷灯火通明,翊卫军副统领汇报事宜。
若晏淮和宁宵在此,必然认出眼前人正是他们见过的络腮胡。
副统领隐去晏淮的“驴粪蛋子”之说,委婉道民间百姓看过“老翁叹”,不在意诸子高低,只疑惑无人关怀老翁。
烛火发出一声爆裂,响在殿中。副统领屏气凝神,少顷头顶传来威严之声,“退下罢。”
副统领恭敬告退,天子看着案头的参汤,眸光晦暗。
大内侍小心提醒:“圣上,现下亥时三刻了”。
须臾,天子移步。偏殿的烛火烈烈,燃至天明。
明烈日光映照万物,透过格窗落在稚子软乎的小脸上。
晏淮悠悠转醒,熟练的扒拉开身上的小崽子,下地穿衣。
“舅舅…”宁宵半坐起身,小手揉弄惺忪睡眼。倏地一件无袖杏粉褂子兜头蒙来。
“叫你弟弟们起床。”晏淮打着哈欠去后院茅屋放水。回来时,宁宵宁禁正在套裤衩。
“真能干,厉害厉害。”晏淮随口夸赞,兄弟俩小脸明媚,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儿。他们落地踩着一双小布鞋,原地转圈:“舅舅看。”
“嗯嗯好。”晏淮将另一件杏粉小褂给宁朝套上,又穿上裤衩,带着往外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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