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氏并不着急,她缓缓道:“妾身也知道,我家老爷一向对庄家心有芥蒂,加上他为人本就任性,所以妾身虽不知晓,但只想也想得到他对庄家必定是做过一些不仁义之事,若是看在他的面上,却是没有甚么可说的,这一点妾身也是明白。”她说到这里便顿了顿:“但我此次却不是要四少奶奶看他的面上。四少奶奶,您可想知道我家老爷和庄家的旧怨?”
陆小其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倒是很想听下去。毕竟这是她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的地方:“如此,便听听也无妨。
于是拿赵明氏娓娓道来:“我家老爷和庄家的旧怨,说来也有些久远,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没有入到老爷名下,只是待字闺中,家父乃私塾的教书先生,膝下有子女三人,我排行老2,上面是一姊姊,接下是一弟弟。姊姊长我三岁,自小生得十分好模样,又聪慧过人,颇有才情,当时几乎人见人夸,我于姊姊面前总是十分形秽的”
陆小其听到这里,不免对她姊姊有些好奇起来,这赵明氏看上去已然是很不错了,能教她自惭形秽的人,又该是生得何等模样?
“姊姊想法与别人总有些不同,好好的闺中不待,却偏生要去唱戏,尽管她唱得十分好,但这戏子乃是下九流。所以家父自是不同意,可姊姊却执意如此,由此还引得她自小定亲的夫家也退了亲事,家父气得当场吐血,便于她脱离了父女关系,永不许她再踏进家门一步。”
“当时我家老爷初到靖州,生意还未做成,他一见我姊姊之下便惊为天人,从此便对姊姊痴心不改,每逢她上台,他必要去捧场。姊姊虽然并不厌憎他。但对他也十分冷淡。后来,姊姊便结识了你家公爹,庄老爷。庄老爷当时不过三十余,人又生得风流倜傥,且素来洁身自好,不喜沾花惹草之事,我家姊姊虽然唱戏,也是一样十分自律,所以两人相见之下便不由惺惺相惜,终于不顾一切走到了一起。”
陆小其听到这里,便不由想到了四少爷的亲生母亲红凤:“哦,敢问赵夫人,你姊姊可有艺名?”赵明氏又笑了一笑:“四少奶奶冰雪聪明,想来也是猜到了,我家姊姊艺名便是红凤。”
陆小其一听果然,心里一时就有些理不清这关系了,红凤的妹妹居然嫁给了赵五爷,可赵五爷却一直想害庄家这其中的旧怨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呢?
赵明氏又接着往下说去:“姊姊不在意名分地跟了庄老爷,我家老爷自是心中难过非常,但他自知与庄老爷无法相提并论,所以也就只能认命了,从此后并不纠缠姊姊。姊姊那些年和庄家老爷恩爱非常,但她性子倔,家父不认她,她便当真不回家,她那里知道,后来家父突然犯了重症,无法再教书养家,我们一家从此便穷困潦倒,无以度日,我本想去找姊姊,但奈何家父乃读书人,最重气节,所以宁死也不许我去找她。就在这时,我家老爷知道了这件事,他由于对姊姊的一片痴心,便对我们一家悉心照顾。不但负责了我们一家的生活着落,还时常来嘘寒问暖,便如同自己的家人一般亲厚。”
陆小其心道,看不出来,赵五爷居然也有这样痴心和做好人的时候,从来在她眼中,这赵五爷只是个手段下作狠毒的小人而已,哪里会想到他也有这般叫人唏嘘的一面?
“家父最后终是不治,临终时将我许给老爷,老爷原本并不大答应,他心中只对姊姊痴心一片,再也容不下他人,所以从未兴过娶妻的念头。但当时家父乃是临终托付,他若是不受家父便无法瞑目,他只好先假意答应了,后来却跟我说,他心中的妻子便只我姊姊一人,他日为祖宗传宗接代,也只能娶一妾室。我虽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不至于做人妾室,但感于他对我们一家多年的恩德,所以便执意要入他的门,甘当妾室。之后老爷便娶了我,从此也并未再纳他人,到如今老爷身边也只有我一人。”
陆小其听到这里,不由对赵五爷又有了一些改观,他之前的生意也做得不小了,但到如今仍然只有赵明氏一人,确是难得啊。
“老爷向来待我也很好,我们原本便一直安安静静地过下去了,不想突有一日,老爷闻得姊姊身亡,当场便昏死过去。他又听人说庄家的正室夫人十分厉害,手里边毒害过无数妾室,所以人人都说姊姊也是死于她收。老爷也觉得定是如此,他气恨庄老爷没有照顾好姊姊,让她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所以从此对庄家恨之入骨,时刻想着要报复庄家,只是前些年庄老爷在世时他无从下手”
原来如此,陆小其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赵五爷之所以如此憎恨庄家,原来却有这样一段渊源,他这般行事虽然是心胸狭窄了一些,但到底还是因着一个情字,让人无法再像以前那般恨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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