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生在北方,除了坐过一两次公园里的游船,再没有任何乘船的记录,更别提这种晃晃悠悠的小船了——就算墨铭先上去了,还伸着手来接她,她也不敢把脚踩在那船上,生怕自己一脚踩下去,掉进湖里,就太丢人了。
墨铭等了一会儿,见她当真不敢下来,便轻轻跃上河岸,也不和暖阳商量,身子一躬便把暖阳打横抱了起来,又轻飘飘的跃回船上,再把她轻轻的放下来。
暖阳惊魂未定,便听见身后那两艘船上传来墨霖和墨炎的叫好声,立刻大囧,想回头抛过一记眼刀震慑一下这两个爱玩闹的小叔子,偏偏甩得太用力,重心不稳,那船晃了几晃,吓得暖阳再不敢乱动,低叫了一声便蹲了下去。
墨铭也吓了一跳,立刻双足撑开稳住小船,见这船老实了,暖阳又羞又怕,才抬头对两个笑嘻嘻看着这边的兄弟说道:“玩儿你们的,别看了。”
“是。”墨霖貌似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一声,便笑呵呵的把船划开,墨炎仍不知死的打趣了暖阳两句,被墨铭多瞪了两眼,才吐了吐舌头,和低头嬉笑着着的紫瑶一起躲到了一边。
墨铭在暖阳对面坐下,优哉游哉的划起了船,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暖阳自然感激,结结巴巴想说几句感激的话:“还还好跟你在一条床上”话说出了嘴,才知道自己说错了字,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意思大变,一张脸立刻变成了红布。
墨铭见她先是害怕,又是惹祸,现在居然还说错了字,心情大好,嘴角都笑开了,一个玩笑在嘴边晃了晃,终归不好意思说,只得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在军营时训练过划船,再单薄的船都划得稳极了——你瞧,只要你把握好重心,还是很稳的。”
“是啊是啊,你真棒,稳得真好”话一出口,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见墨铭的脸奇怪的红了,才醒悟过来,连忙急急的解释道“我是说稳稳船不是不是那个那个吻”
墨铭先是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悠然问道:“哪个?我不懂。”
“”暖阳算是明白了,老实人也会邪恶的,只要有合适的土壤
墨铭见她尴尬,便抽出一支桨递到她手里,耐心的教她怎么划船,怎么把握重心,怎么让船向前走,而不是原地转圈
“墨铭,”海澜公主这具身体的协调性不是吹的,暖阳虽然笨,还是很快的掌握了技巧,一边跟墨铭一起划一边奇怪的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跟平时不太一样呢?”
墨铭先是安静了一会儿,才扬唇笑道:“这样好不好?”
“好啊,又亲切又体贴,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从来没这样好过。”暖阳随口说道。
“是啊,就算在军营,我也只是忙着打仗,对你少有照顾。”墨铭似乎也是随口接过来的,暖阳重重的“嗯”了一声,才觉出不对劲儿来,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她说的虽然是大实话,却忘记了,自己认识墨铭,和海澜公主认识墨铭,并不是同一个时候,而自己的身份在墨铭那里,实际上也是一个悬而未决的疑问。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坚持自己是替身那回事儿?其实,以目前的状况来说,自己是公主,其实更有利呢。
可是,她又确实不会武功,万一以后再漏了馅儿,不是更让人不堪信任?
她犹豫了半天,才发现墨铭正静静的等着她说话,心里立刻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今儿真是糊涂了,公主当日去军营的时候,我并没跟着。”
墨铭的脸上立刻显出一副解脱的神气来,其中又夹杂着些微的失望,让暖阳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希望自己就是公主本人,还是干脆别是。
“我知道。”他终于再次扬唇一笑,却不再说话。
暖阳怎么看墨铭的笑容怎么觉得诡异,等回家没人的时候再问紫瑶才知道,原来自己昏迷那些天,沈柯时常会来看她,有时候易容成丫头,有时候易容成拿药的跟班,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是易容,你怎么知道他是沈柯?墨将军还不趁机抓了他?”暖阳很是奇怪。
紫瑶摇头道:“民女当时并不知情,是过后听伺候您的丫头们说,总有个人呆呆的看着您,又一次见您昏迷中流了眼泪,还过去帮您擦了民女心里害怕,便去禀报墨将军,墨将军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说今后他若来就来,命人看好了就行。再后来,不知怎么这事儿传到了三少爷耳朵里,冲进门跟沈柯打了一架,从三少爷的骂声中才知道那就是臧国七殿下沈柯”
暖阳恨不得现在就去踹墨炎一脚:“后来呢?”
“后来,惊动了墨将军,墨将军吩咐将其放走,并警告他再不许前来,否则就留下他的命,他才再也不来了。”
暖阳心里忽然明白了些——墨铭怕自己再被沈柯带走,太丢人吧?杀母之仇,夺妻之恨可是,他居然肯放沈柯走,一定又是他那所谓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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