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车载音响里播着陆停晚自己的歌。是首很早之前的歌,带着很浓的故事性,写的是一无所有的少年在屠龙的旅途中遇到了一位同样孤独的旅者。陆停晚切了歌,换成一首舒缓的钢琴曲。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小了下来,雨滴被车窗挡在外面,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痕迹。目的地的墓园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车开了很久才到。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周围聚集了一些同样前来祭拜的人,人数不少,甚至有点吵闹。陆停晚从后备箱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祭品。他带香烛纸钱,了一罐啤酒,几颗葡萄,甚至还有两条炸小黄花鱼。陆停晚拉着沈行云的手腕,带着他从人群中穿过,沿着墓园一侧的石子路向上。这个墓园是座矮山,不高,但面积很大,两个人走着走着,周围逐渐人烟稀少起来。到了接近山顶的位置,陆停晚停下来,带他往深处走。早上刚刚下过雨,石子路染成深色,两侧的花花草草和墓碑也都湿漉漉的。几米外的位置,一座墓碑孤零零立在角落里,周围干干净净,上面顶这个石头雕的小胖鸟,和那些已经被祭拜过的墓碑不太一样。沈行云停了下来。两个人虽然已经确定关系,但毕竟还没多久,这种过于私人的场合,他过于总有点不太合适。陆停晚也跟着停下来,有点疑惑地扭头看他。沈行云松开手,朝他笑笑:“去吧。”他看看周围,指指道路另一端、不远处的一座凉亭:“我去那里等你。”凉亭里这会儿没人,只在周围和顶部零星落着麻雀。陆停晚抿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过来什么,皱了下眉,重新攥住他的手腕。“带你来就是想让你一起过去,我答应他找了对象要先带来给他看的……”他顿了顿,手上力道放松。“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沈行云愣了下,明白过来,扣住他的手。“怎么会不愿意。”他看过去,视线在那只小胖鸟上停留片刻。陆停晚解释:“那是他要求的。”沈行云看向他。“他就喜欢养鸟,家里的阳台和院子都被他那些鸟霸占着,天天早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我小时候会被他硬拽出去遛鸟。因为鸟太多,他干脆买了辆小货车,天还不亮就拉着一车鸟去公园,把笼子一个个挂在枝头,挂出长长一排。”陆停晚说着说着,突然笑了一声:“还挺壮观。”有麻雀被墓碑上那只石头鸟吸引,试探着落在它旁边,左左右右蹦跳两下,其他麻雀也陆陆续续过来,很快就在碑上站成歪歪扭扭的一排。两个人一靠近,那些麻雀就“呼啦”一声四散开,只剩下雕琢精细的石头鸟,歪着脑袋瞅他们。陆停晚在它脑袋上点一下,拿出带来的祭品摆。陆停晚的父亲叫叶琛,跟兄弟俩不是一个姓。沈行云刚看到,陆停晚的解释就跟了过来。“我父亲算是入赘的,我跟我哥都跟我妈姓。”他顿了顿,又笑,“不过他本身也不在乎这些,他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传宗接遖峯代的义务,我们姓陆姓叶,是男是女,对他来说都一样。”“哦,也不一样。”陆停晚拉开易拉罐,啤酒的泡沫涌出来一些。“他好像更想要个女孩……家里还有我出生之前,他买给我的……”陆停晚声音一顿,表情变了变,似乎有点艰难地说出剩下三个字:“小裙子。”沈行云没忍住笑了一声。在陆停晚的讲述中,叶先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有点脱线有点吵闹,想做什么事情向来都是一拍脑袋就做,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与此同时,他情感也很热烈。不管是对陆女士还是对两个孩子,都倾注了很多爱。——虽然陆停晚小时候经常被他“折腾”。那个时候,陆远寒的性格就已经有了现在的模样,不太爱说话,偶尔看上去比他不靠谱的爹还成熟。但陆停晚还是个小朋友的样子,乖巧听话黏爸爸,被逗狠了会生气,但又不知道怎么发泄,于是就气鼓鼓地掉眼泪。叶琛甚至不会来安慰他,就蹲在他旁边,嘿嘿笑着管他叫“小哭包”。后来叫着叫着,小哭包长大了些,突然有一天,就不再哭了。因为那时候已经没人再吊儿郎当地叫他“小哭包”。叶琛是在陆停晚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为空难去世的。那时候陆女士的公司“运辰”还刚刚发展不久,不像现在规模这么大,但也很忙。叶琛跟着她一起经营公司,倒也没有个具体岗位,都是哪里缺人就往哪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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