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以为自己听到了全部,其实是西方八仙故意让他听到的。
蔡司马抖擞精神,道:“高统领,没关系的。侯爷胸有成竹,明显比他们更高一层楼,等斩杀了孔瓒,我们可以重新夺回易骨丹。
到了那时,易骨丹也算是过了明路。
堂堂正正的战利品,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是非。”
“就怕孔瓒那狗贼当场将神丹给吃——咦!”
高先觉话说了一半,面色大变,豁然起身,两只招风耳骤然扩大了一圈,在耳郭,还能看到水波一样的细小透明波纹。
“难道孔瓒死了?怎么可能,在旗门遁阵内部,谁能杀他?!”
“什么,孔瓒死了?”蔡司马惊呼。
“旗门遁阵失去了主人,没人控制,汇聚而来的天地元气正在缓慢逸散。
我的仙耳神通已恢复大半,此时隐约听到窦逸琳他们焦急的呼喊。”
蔡司马张了张嘴,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一声清冷的低喝传了过来,“高先觉、蔡丰年,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麻溜地跑到帅帐门口。
烈阳侯已掀开门帘,抬头遥望北方。
“你听到了什么?”
高先觉知道是在问自己,忙道:“其他人都听不真切,唯独风娘子飞在天上飞,能锁定位置。
“把我的宝雕弓拿来。”烈阳侯道。
高先觉和蔡丰年没有动,自有另两位三米高的秦人军士走过来,一个持弓,另一个抱着箭壶。
弓身为炭黑,难以分辨是金属还是木头,有一种粗糙的纹理,看起来还非常老旧。
当烈阳侯把箭尾搭在弓弦上,高先觉体表腾起火焰状的亮红光影。
作为三千火鸦阵中的一员,每个军士体表都有一层明暗不一的“真气外衣”。
这并非简单抽借军士的内气。
他们像是成为三千火鸦阵的一个个细胞,火鸦阵则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
人类武者的内气能在体内游走,相当于独立个体的火鸦阵,也有内气循环。
军士为军阵贡献力量,军阵也会汲取天地元气反哺给每位将士。
作为军阵的一个细胞,军士对军阵的贡献也不仅仅是“内气大循环”。
此时高先觉便成为军阵的耳朵,军阵的主脑则是烈阳侯。
高先觉听声辨位,锁定风娘子。
烈阳侯如同自己拥有顺风耳,也瞬间听声辨位。
都没怎么瞄准,他抬起宝雕弓,朝东边射出一箭。
四尺多长的箭矢飞离弓弦时,已经覆盖一层火光,当它飞离军阵时,好似军阵内每一位军士都有一条火焰虚线与箭尾相连。
每一位军士都心有所感,自己的力量也加持在那一箭中。
“轰隆隆!”等箭矢彻底离开军阵范围,已变成一条丈长火龙。
火龙迅疾如流星,风娘子来不及反应,便消失在爆开的烈焰中。
烈阳侯射箭的动作没有停。
射出第一箭后,都不看结果,立即又改变方向,朝北边接连射出四十多箭。
直到天空下起大雨,他才回头喊道:“保盛水!”
“末将明白。”
营门口走出一个丈五巨汉,他离开秦人驻扎的内营,来到外营,走到外营东门,面对云来客栈的方向,双腿扎马步,双手掐印诀,沉声大喝,“避水诀!”
起初周围西方将士什么也没看出来。
没任何异象。
直到有人惊呼,“你们快看,雨水落在地上,竟变成洪水啦!”
正常情况下,雨滴落在地上,要么浸入泥土,要么形成水洼。
此时落下的雨滴,有蚕豆粒那么大。
可一旦落在地上,蚕豆大的水滴,立即爆开大团的水花,足有一桶水的水量。
一滴水落地变成一桶水。
而此时天空暴雨如瀑。
几乎是肉眼看到洪灾成型,几秒钟大地被洪水覆盖。
还不是普通的洪灾。
那将士惊呼声刚落地,营寨外便扑来十米高的巨浪。
雨还在下,更急更大。
巨浪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顷刻间,云来客栈所在的山谷,已经被百米高的洪浪淹没。
“仙术,这是仙术!”营内西方将士惊恐。
但他们的惊恐很快便压了下去。
因为巨浪来到营寨前时,仿佛遇到了无形的礁石,自动向三个方向分开:左边,右边,上方。
将士们抬头望天,看到洪浪从头顶冲刷而过,仿佛上方有一层透明的琉璃。
“砰~~砰~~砰~~~嗡~~嗡~~嗡~~”
洪水中有很多杂物,木头、石块,客栈的锅碗瓢盆,畜圈里的猪羊牛、村民与店小二的尸体,在高速水流中,犹如一枚枚炮弹,狠狠撞在前方无形之水膜上,荡漾一圈圈透明的波纹。
忽然,“砰~~”
一个穿鹅黄襦裙的小姑娘,如同一条八爪鱼,紧紧贴在透明水膜上。
“砰砰砰!”
她还在用小拳头捶打透明水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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