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颜眉头轻蹙,状似不解道:“此话怎讲?”
晨妃浸着蔻丹的指尖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袖,她笑的柔媚道:“因为臣妾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要来杀你。”
“哦。”秦颜点头,她反问道:“圣旨可在?”
晨妃神态一怔,片刻后她面色自如的笑道:“皇上体恤臣妾丧子之痛,所以密令臣妾亲自来送娘娘上路,娘娘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对于晨妃的话,秦颜但笑不语。
“不知死到临头你还笑的不笑的出来。”晨妃冷嗤一声,目光怨毒道。
依旧没有回答,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秦颜的沉默惹脑了晨妃,她气急败坏的上前几步,扬起手对着秦颜的脸煽去,却没想到掌势在半空中猛然被截住。晨妃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她看着秦颜自她面前缓缓站起,面色冷凝,然后秦颜单手一推,晨妃蓦然被一股大力推开数步,狼狈的跌坐在铺满干草的地上,手腕处仍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晨妃怔怔的看着秦颜,她的长发披散,面无表情,就象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不带半点温情。半晌后,秦颜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她抬头看着晨妃,轻笑道:“将门之女本就比寻常人的力气大些,晨妃为何如此惊奇。”
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晨妃在两名随从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她眼神一动,示意其中一人上去给秦颜一个教训。
那名侍从正要上前,秦颜突然开口道:“畏罪自杀的人身上怎能有伤痕,难道不会令人起疑么?”
见自己的阴谋被拆穿,晨妃干脆不再掩饰,她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侍从,扬起头冷笑道:“就算知道又如何,你今天左右难逃一死。”说罢,她拍了拍手,片刻后一人端着托盘走进大牢。
秦颜扫了一眼上面的物件,依次是白绫,鹤顶红,匕首,皆是宫中贯用的手段。
掩唇一笑,晨妃目光期待道:“今日不如臣妾做主让娘娘自己选个死法,这样也算对娘娘仁至义尽了。”
秦颜点头道:“好。”
本以为秦颜会哭闹一番,见她如此轻易的答应了,先前想好的折辱手段未能派上用场,晨妃怒气冲冲的朝侍从吩咐道:“让她选!”
那侍从连忙将托盘端到秦颜面前,见秦颜的手动了动,晨妃在一旁凉凉道:“用白绫的话死相实在是难看,用匕首的话死的又不干脆,不如用鹤顶红,见血封吼,娘娘也不会觉得太痛苦,娘娘觉得臣妾的建议如何?”
手已经放在了托盘上,听到晨妃的话,秦颜神色认真道:“有道理,我会好好考虑。”
晨妃气急,于是一语不发的看着秦颜,只见她的手在托盘上梭巡了一遍,最终停留在了最末的匕首上。
晨妃忍不住嘲笑道:“我以为娘娘是个聪明人,竟会选上这般不利落的死法。”
拿起匕首,秦颜笑道:“多谢晨妃提醒。”
晨妃冷哼一声,语气讽刺道:“不要自作多情,也不要妄想有人来救你,你最好识相些,省的我多费心思。”
没有理会晨妃的讽刺,秦颜拿着匕首,目中透着些许茫然。
见她一直不动,晨妃神色不耐烦的催促道:“别想拖延时间,这宫中没有人可以救你。”
“我想知道这种痛到何时才能停止。”秦颜低头看着匕首,若有所思的轻道。
没有听清秦颜说的什么,晨妃忍不住追问道:“你说什么?”
抬起头,秦颜恍然一笑道:“流年不利。”
没头没尾的四个字让晨妃脑中一阵莫名,半晌后终于想到她或许说的是上次宴会遇刺一事。晨妃抬眼去看,正好看见秦颜举刀刺腹的情形,只听得一声沉闷的骨肉穿刺声,鲜血立即顺着秦颜的手流下地面。
秦颜的身体微屈,渐渐的仿佛不堪重负般跌回地面,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白色的单衣,看起来触目惊心。晨妃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不敢近前去看,她命一旁的侍从去查看秦颜的情况。
侍从领命前去,快接近秦颜时,秦颜猛然抬起头,乌发缭乱,更显得她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唯有一双眼越加的漆黑凌厉,这种尖锐的黑似乎能轻易的刺进人的心底。
侍从惊的退后一大步,朝晨妃道:“娘娘,看这情形再过个一时半刻便回天乏术了。”
晨妃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她略上前两步,倾下身子朝秦颜道:“现在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品尝等死的滋味吧,琰儿一定很高兴你能去陪他。”
秦颜低头不语,似乎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
久等不到回答,晨妃自觉无趣的拂袖而去,刚走到牢门口,猛然听到有人大喝道:“将晨妃拿下!”
这声大喝回荡在空阔的地牢里,十分振耳,让晨妃一时愣住,等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更有人开始上前来拿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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