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和别人讨论私事的习惯,一是以前没有私事可以议论,二是自己厌恶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可他差一点就为安锦破例了。“安锦……”齐朔霎时顿住了脚步,提着蛋糕停在院子中间,脑子里开始思考起一件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当安锦见到齐朔手里的蛋糕时,他脸上一怔,羽睫轻颤,之前呆滞的表情也生动起来了。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得很柔很甜,抬头对上齐朔的眼神问道:“是给我的吗?”“嗯。看着不错路上随手买的。”安锦弯下身子,盯着上面的装饰,灯光下宛如珍珠的糖球表面反射出润泽丰盈的光色,“看着很好吃。”“你尝尝。”拆开包装盒后,安锦便先切下一块蛋糕,双手递给了齐朔,期待地看他,“齐哥,你先尝尝好不好吃。”齐朔接过来试了一口,给予肯定的评价:“可以。”听到这话安锦笑得更甜了,甜腻得像刚才尝到的绵密滑腻的奶油。安锦吃蛋糕的时候和平常吃饭的样子完全不同,金色勺匙慢慢划下去,挖出一小块蛋糕,然后放到嘴里一动一动细细地咀嚼。头顶的水晶灯迷离的光芒下,齐朔神色有些恍惚,他在直勾勾盯着安锦看,紧绷的嘴角让他更冷肃,五官棱角尤为分明。从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开始烦躁起来了。安锦整天待在他的别墅里,除了看书就是跑到后花园的藤椅上睡觉,看不出有一点特殊。可是齐朔头一次因为他的事情,打算从别人那里得到其他的看法意见。这让齐朔极其狂郁烦躁,他居然为了安锦,改变了自己的原则和习惯。任谁知道他齐朔为了安锦这兔子烦心,竟然到了消极怠工的地步,以后高市那帮自诩为“高等人”的老家伙谁见了他不笑掉大牙?不知不觉越来越在乎安锦,自己一开始只想养着的小情人,竟然跟养的像他喜欢安锦似的。这就好比齐朔捉了一个月的兔子,最后反过来被兔子大跳起来咬上一口,脸疼。齐朔从心底不愿意认同那个可能,但他必须承认安锦在他心里的位置比预想中的偏移了。至于多少,齐朔觉得可以控制它。这时,安锦吃完了一块蛋糕,嘴角残留着些许淡绿色奶油,他伸出舌尖舔,仿佛是下意识的动作齐朔的手已经替他抹去了脸上那些淡绿色的残迹。指腹上粘腻的触感十分鲜明,明显得有些刺眼,齐朔盯了一会儿,脸色难看极了。他冷声低呵道:“安锦。”“齐哥,我帮你擦——”“你最近半夜很吵,以后你睡客卧。”齐朔面色严肃,眼神漠然地看着安锦。安锦呆呆地张开了嘴,立即又揪住自己的上衣,如坐针毡,满眼张皇地从齐朔脸上寻找出他是在开玩笑的可能,可是齐朔表情肃然冷若冰霜。“齐哥,我最近没有不听话。”安锦的两只大眼睛迅速地漫上了水雾,鼻头微红,似哭非哭,欲笑不笑的隔着朦胧的泪水看着齐朔。见到他这副委屈的模样,齐朔太阳穴猛地一疼,脑子嗡嗡地转,毫不犹豫立马闭上了双眼。几秒后,齐朔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摆脱掉身后的人,三两步走上了楼,留下安锦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可是……”安锦愣神,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是你还没陪我吃完蛋糕呢。”安锦蔫蔫地垂下头,仿佛被齐朔的反应迎头痛击打击得气势全无,浑身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晚夏深夜,安锦睡在客卧做了噩梦。空调呼呼地吹冷风,安锦身上盖着毯子又冷又热迷迷糊糊地乱说胡话。窗外树影婆娑,仿如地底下爬出来的鬼影魑魅,大风拍打着窗子砰砰地响,忽的安锦惊醒了坐起来,全身冒出冷汗像是在冷水里捞出来的。“呜呜呜……”那窗叫得嘶哑苦闷,听的他不禁皱起了眉。安锦走过去开了一条缝,凉意中略微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他心想:要入秋了啊。另一头,齐朔在书房待到了半夜。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他想起那个雨天,大地上一切都是灰蒙蒙的,野路两旁毫无光彩,像是被人洒上了一层漆。只有缩在地上的一团白色,纯净皎洁,用一双干净的不会骗人的眼睛一下子就望进他的眼底,那时齐朔心头一颤,好像这混浊不清的世界豁然拨开了阴郁如墨的乌云。不过和齐朔想象中的不同,看起来单纯懵懂的人也是会骗人的。当兔子故作姿态说出自以为毫无破绽的谎话时,在他面前的狐狸一眼就拆穿了他。这是一只有点小聪明但实际上依然很蠢的兔子,至少对齐朔而言他的骗术并不高明,表面功夫都做不好,谎言实在是破绽百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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