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想,他何必呢?
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渐渐变小,最后那只手终于松开,缩回了被窝中。
傅盈想了想,随口道:“你怎么又挂水了?是又发烧了吗?”
候在一旁的管家回道:“少爷的身体本就不适应长途……”
江棘忽然冷声道:“下去。”
傅盈一怔,下意识地看向管家:“等等,你就在门口等着,别走远,万一他有什么需要还是要你在比较方便。”
管家欠了欠身:“是。”
等管家退出去了傅盈才发现江棘在笑,虽然只露了双眼睛在被子外,眼睛还是微微阖上的,但她就是看出了他在笑。
带着点嘲讽,又有点坏。
她不禁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江棘阖上眼,语气轻飘飘地问她:“怕我呢?”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傅盈没什么交流的欲.望,她别开视线朝房间扫了眼,神情随意道,“快说吧,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早说完早走人,我不在这妨碍你睡觉。”
江棘说:“不妨碍。”
“……”
他睁开眼,浅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傅盈的身影:“我就躺一会,不睡。”
“……”
这样的江棘令傅盈有些不适应。
换做以往,江棘想要她做什么基本都是用恐吓、阴狠、威胁之类的语气或者表情,逼着她听话,从来没有过这种温声细语的时候,甚至她还从里面察觉到了一点低声下气还有撒娇的感觉。
低声下气?
撒娇?
这还是江棘吗?
傅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试探着问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嗯。”
“……哦。”
“怎么?”
傅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不出声,江棘也没了话,他闭着眼安安静静地躺在黑色的大床上,苍白的皮肤和眼下的微青在纯黑色的映衬下更加明显。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看起来却比她一个女孩子还显得脆弱易折。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傅盈垂下眼,愧疚感漫上心间。
昨夜在脑海里不停盘旋的问题又浮现在眼前,她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随后转移注意力,打量起了江棘的卧房,强行把那些情绪从心底挥开。
江棘的卧室很大,里面不管什么家具基本都是king size的型号,最显眼的还是落地窗旁的超大办公桌,上面放着好几台电脑,还有满桌子的文件。
电脑全都开着,屏幕上是满满的曲线和文字。
这些东西她一个正常人看着都觉得眼花,更何况一个身上有伤还在生病发烧的人?
傅盈扭过头,视线又落在他床头柜上的红酒瓶上,旁边摆着的酒杯是空的,但里面沾着新鲜的酒液,看样子他今天还喝过。
明知身体不好还喝酒,难道他不要命了吗?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确实是他能够干得出来的事。
坐了好一会江棘也没出声,傅盈松了口气,悄声站起打算走人。然而还没等她站直,她以为已经睡着的江棘却忽然出声——
“过两天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傅盈又坐下来,问:“什么宴会?”
江棘动了动,蹙着眉调整了一下睡姿:“鑫源集团的刘公要办六十大寿,他快要卸任了,到时候他的继承人也会出现,这场宴会主要就是给他的继承人铺路,江城有点脸面的人全都会去。”说完他不太舒服地深呼吸了一下。
“好。”傅盈点头应下。
她不排斥任何的宴会,甚至非常向往这种阶级划分明确的宴会。
自从跟江棘发生矛盾,他受伤出国之后,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过什么上层宴会的邀请函,因为她的存在有些微妙。
这类的宴会以前都是爸妈带着她一起,爸妈入狱后就是江棘带着她参加,而江棘不在,那些人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更不可能单独邀请她参加。
这么一想,傅盈还有些恍惚。
总觉得那种一群人觥筹交错、假笑相迎的宴会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她都快忘了是什么样子了。
回过神,傅盈问他:“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你睡吧,我走了。”
“再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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