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写了半截的论文,看看自己终端里刚刚新建完的文档,还有迫在眉睫的A市机甲联赛……他莫名感觉身后的谢阳洲正目光灼热地看着自己。拼了。蒲荣把光标拉到对话框里,输入:【我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我们参加吧。】第12章 无声宣誓谢阳洲觉得自己有病。或许是这段时间的训练太过劳累?他最近晚上总是睡不踏实,侵袭他的是一个接一个的梦,梦里有他的死对头蒲荣。有时候的梦没有太多内容,只是蒲荣清晰到可以看见每一根绒毛的脸,像是一张张无声的艺术照,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美到惊人的一副面孔。今天的梦又格外不同,他梦到了夺冠,和蒲荣一起夺冠,一起站上领奖台……醒来以后,谢阳洲呆坐在床上,脑海中无法控制地现出过去的记忆。他和蒲荣的初见其实并不在大学。初中时,蒲家曾经在谢阳洲家所在的小县城短暂地驻留过一段日子,他和蒲荣做过一个学期的同校。“妈,我下次月考要是考进年纪前五,你就给我买台机甲好不好?”彼时正是国际机甲大赛全球开播的周期性热潮,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纷纷尝试着培养自家孩子的兴趣爱好,想着万一孩子就有那方面的天赋岂不是两全其美。谢阳洲家不这么想。“要什么机甲,我看你长得像机甲,一天天净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看看那些开机甲的有几个能熬出头的?赶紧给我断了这个念头,你要是真想去,你妈我可以送你去奥数班……”谢阳洲才不会断了这个念头。他们家附近有一座老旧的公园,公园里丢着一台老旧到几乎只剩外壳的机甲,藤蔓和苔藓在上面肆意生长,虫子和鸟兽常常以此为庇护之所。谢阳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放学后就借着去同学家做作业的名头匆匆忙忙跑来,在一方小天地里追逐着自己的热爱。彼时的终端网络已经十分发达,谢阳洲借着终端网络上的内容,摸上并不能驱动机甲的操纵杆、看着再也不能亮起的显像光屏,在这座废弃公园里度过了自己最初与机甲并行的时光。公园外面就是一条路,那个时候,他每天都能看到蒲荣从那条路上经过,被他妈妈送去很贵的训练馆,他和蒲荣每天对视,隔着废旧机甲破损的驾驶舱。后来蒲荣随着父母工作的变动离开了小县城,不再从那条路上经过。谢阳洲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现在细细想来,似乎是有点怅然若失的。或许蒲荣本人并不记得自己在小县城待过的那一段短暂时光,但是谢阳洲在大学里第一眼见到蒲荣时就把他认了出来。或许是因为长相,也或许是因为气质——那种举手投足间无法磨灭的骄矜和傲气。或许在他进入大学以后,面对蒲荣时强烈的竞争欲正是来源于数年前的那段相遇。可他现在,梦到的却不是战胜蒲荣,而是和蒲荣一起取胜。他们站在领奖台上,一起捧着奖杯,享受着四周的鲜花、掌声与欢呼。他一整个早上都处于一种茫茫然的神游状态,这种状态在他看到蒲荣和冯荆在教室门口说话的时候被骤然打破。他和蒲荣下节课是同一节选修课,他本可以大大方方地上去打个招呼、或许可以顺便一起走到教室,但一想到这几天的梦,谢阳洲就变得束手束脚起来。他像个神经病一样跟在蒲荣身后游荡到教室,又鬼使神差地坐在了蒲荣身后的位置。谢阳洲呆呆对着蒲荣的后脑勺。或许是小少爷一贯以来的习惯,蒲荣在学校里每天都穿得精致、利落又稳重,在他们学院一群不修边幅的Alpha中显得鹤立鸡群。但他今天似乎错误估计了今天的温度,只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外套。他坐的位置正冲着门口,冷风灌进来就把他吹得拉一下身上的衣服、缩一下脖子。于是谢阳洲上课走神了,他怔怔地看着蒲荣的背影,目光落在他那一小截裸露在外的脖颈上。他想起梦里,他们站在领奖台上,一转头就是蒲荣瓷白的脸,与他贴得极近。梦里的蒲荣对他说:“谢阳洲,专心。”专心不了。下课铃响起,谢阳洲回神。人群哄闹之中,蒲荣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转过头,对谢阳洲发出邀请:“一起过去吗?”……他指的是下午的社团训练。社团休息室的更衣室没有隔间,两个人一起过来,换训练服时就不得不坦诚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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