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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蒲荣的身后不停地耸动、嗅闻,像是拥着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蒲荣就这样半是清醒半是昏睡地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睁开眼睛时,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黑暗。此刻已是日上中天,蒲荣一醒过来,就迷迷糊伸手要去摸身侧的人。摸了个空,身侧平平整整,被单都是凉的,好似昨晚的一切都是他在梦中的臆想。透过没关的卧室门,蒲荣看到客厅里大剌剌睡在沙发上、露出半个脑袋的谢阳洲。像是在故意跟他展示:看吧,我多自觉,半分没有过界。蒲荣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下,看着自己身侧平整的被单,又看了看床边早就被清走的呕吐物,良久,恼怒地“呸”了一声。第87章 蝴蝶一夜过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开始变得有些微妙。有时是在场馆内藕断丝连的眼神,有时是检修时状似无意的肢体接触,有时是两人痴痴放空后又猛然转头的无措。这种微妙很难察觉,但如果有人对蒲荣和谢阳洲稍加注意,便也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的异常。更加明显的是——众人都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谢阳洲比赛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好似有什么喜事似的。就在这样的状态之下,谢阳洲真的取得了分站赛机甲单人项目的冠军。欢呼与快门镜头不断,他手捧鲜花接受着媒体的采访。他其实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将视线投向蒲荣那边。目光所及,谢阳洲看到,喧闹的人群之中,蒲荣格格不入,静默得像一块山石。他的神情淡淡的,像是全然处在一种无悲无喜的状态。但细细看过去,又会发现他的思绪是飘远的,追忆着什么似的。蒲荣的身影被淹没在人群中。一股又酸又涩的复杂滋味在谢阳洲心头炸裂开来,他想,蒲荣本该站在他身边的——和他一起在领奖台上,鲜花、掌声、欢呼、奖杯,本该是他们一同拥有的。数千万个选择的分支中,有无数个假定的未来。会不会在哪一条世界线中,他和蒲荣就在领奖台上沐浴鲜花与掌声,成为双人机甲竞技的值得写入史书的一笔?蝴蝶轻轻扇动翅膀,一切都天翻地覆了。蒲荣现在在想什么?在后悔吗?在难过吗?会不会想到那数千万个时间节点分支中假定的未来?谢阳洲握着奖杯的手紧了紧,明明是夺冠的时刻,它却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一种名为遗憾的情绪席卷。目光触及蒲荣的时候,这种情绪则更为激烈。他明白,三年前的事情终究还是在两人之年埋下了一颗雷。谢阳洲不可谓不气、不可谓不恨,但却不敢穷追不舍地过问,生怕稍有差池他就会连现在尚且拥有的一切也尽数失去。可他也清楚,这颗雷埋在这里终究是个隐患,只要不去处理,就终有一天会蹦出来,把他和蒲荣炸得体无完肤。H国分站赛已然告一段落,众人都调整好状态,继续投入到训练之中,预备着迎接下一站的赛事。谢阳洲他们也到了该回江省的总部的时候,几个社会俱乐部的入选人员也会和他们一起回去集训。而蒲荣,去不去江省则取决于他愿不愿意作为随行的机械师。对其他人来说这似乎无足轻重,但谢阳洲却明白,现在已经是他能抓住的最后的机会了。他正在去当地体育总局更新人员信息的路上,一面出神地想着,该怎么找个机会和蒲荣谈谈,或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果断一点……他正思考着,来不及与对面的行人错开,于是肩膀便狠狠的撞了一下。谢阳洲即刻回头道歉。只是看清楚来人之后,嘴里的“不好意思”只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嘴里。“这位……朋友,还真是巧啊,前些日子还见过不是。”他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当日酒局上把蒲荣送来的“朋友”,其实眼神已然有些非善意的打量掺在里面。男人穿了一身很笔挺的正装,头上打了发蜡,手里提着公文包,脸上也比那天多了一副眼镜,俨然一副精英派头。谢阳洲变得有些难堪,他出来得急,甚至连驾驶服都没换下来,只匆匆在外面套了件外套,显得不伦不类的,瞬间觉得自己矮了人家一截。对面的男人主动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林如渠。”说完,他又主动向谢阳洲伸出一只手来。谢阳洲便回握住,很公式化地笑了一下,“你好你好,我叫谢阳洲。”两个Alpha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以仅有两人彼此可见的范围碰撞着,隐隐擦出了一些来源于本性的、带点竞争欲的火花。两个人介绍完自己以后,便没了话说。谢阳洲说:“我还有急事要办,想必林先生工作也十分繁忙,我就不多闲聊了,告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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