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有点发懵,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裴予说出“工具人”这个词的时候带着相当的不悦和怨念。就是不知道这点不悦和怨念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眼瞅着裴予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好几度,程洛不敢再说了,生怕被这座冰山活活冻死。刚想撤退,他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越来越清晰,确信来到了卧室门前。程洛吃了一惊,浑身顿时僵了僵。“咚咚咚”门还真得被人敲响了。“裴老师?”汪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程洛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裴予,投去求助的目光。裴予微微蹙眉,四下看了看。这间房并不大,唯一能够躲藏的就只有衣帽间和浴室了。程洛也立即发现了这一点,顿时有些踟蹰了。这两个地方,都太私密了,实在不方便踏足。尤其是……程洛在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跟裴予是怎样的关系。哪怕是陌生人之间倒还不一定有什么,但是当两人是前任关系的时候,就不太一样了。从前的些许回忆闪过眼前,让程洛的心跳不争气地乱了一拍,连站在原地都觉得不自在起来。“你……”裴予正要开口,就见程洛已经先自己一步嗖得冲出去。然后躲在了窗户跟床边缘之间的空地,利落地蹲下,顿时就看不见人了,只有一小撮头顶的头发还露着。两秒后,这撮头发也缩了下去。裴予:“……”汪晨的声音又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响起:“裴老师?不方便吗?那我明天再来。”裴予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去开了门。汪晨似是吓了一跳,不自然地笑道:“我见里面开着灯,就觉得您大概没睡,是不是打扰到您了?”裴予面色冷淡,语气平静:“没什么,刚刚戴着耳机。”房间那边,在床后边躲着的程洛默默地啧啧称奇。这谎真是张口就来,语气都没有一丝半点心虚的。“噢噢这样。”汪晨拿出一盒药片,说道,“是这样的。我想着您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时差有没有调整好。我这里正好由一盒褪黑素,牌子很好,我平时都吃这个,就想着给您拿过来。”裴予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药盒上,而后说道:“谢谢,但我不太需要。”缩在床后面的程洛远远听到这句话,余光停留在了床头柜下方。那里正好有一瓶药,他仔细看过去,认出来是安眠药。程洛忽地皱了皱眉,调时差似乎用不上安眠药吧?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来没见过裴予会失眠。汪晨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尴尬:“……啊好,不需要也是好事,我也是时差实在调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吃几粒。”裴予不作声,神色淡淡的。汪晨不知道说什么了,站在门外越来越窘迫。面前的男人简直比传说中的还要冷淡,仿佛隔着一层铜墙铁壁一般,压根没法靠近。来这一来一回说了这么多句话了,居然连把他请进门坐坐的意思都没有!哪怕只是客气客气说一句也是应该的吧?汪晨耳根红透了,实在待不下去,匆匆道了句晚安就转身走了。裴予轻轻关上房门,转过身来。床边缘的那撮头发缓缓浮了上来。程洛抬起两只手,扒在床边,长长呼出一口气。“累死我了……”程洛努力地扒着床边,才勉强站起身来,蹲了太久,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要是汪晨的废话再多一点,他可能就得直接躺在这条不算宽敞的缝里艰难求生了。站起来以后,程洛看向裴予,见他的视线微微向下,神色冷淡。“?”程洛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然后他就看到自己两只手撑在床边,已经把雪白的床单弄出了许多褶皱。而这张大床上,几乎每一处都是平平整整,一点点痕迹都没有,仿佛是用抹刀刮过的冰面一样。程洛猛地想起,裴予在这方面有强迫症。其他人大概不会知道,但是程洛肯定忘不了,他至今都记得为数不多的同床共枕的清晨,裴予是如何抚平床单上的褶皱的。就差用熨斗熨了。程洛心虚地抿了一下唇,手上轻轻动作起来,一下,一下地,把自己弄出来的痕迹弄平。裴予看着他的动作半晌,闭了闭眼:“你可以走了。”程洛:“……哦,抱歉。”他见差不多把“案发现场”给收拾得不留痕迹了,才往门外走去。从裴予身边路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往旁边绕了绕,生怕碰上裴予身上的一丝儿布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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