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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云弈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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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云弈之灾

延华殿,太后的寝殿。

薄情收回目光,回头看向崔姑姑:“姑姑,莫非太后身体不适?”太后在这个时候让她入宫,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为什么,想她救风云弈,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面上却故作不知。

崔姑姑摇摇头,领着薄情走入殿内。

寝殿中,太后坐在榻上,神情哀伤的看向窗外,面容似乎在一夜间苍老了好几岁,薄情轻轻走前行礼:“臣妾叩见太后,太后玉安。”

太后看到薄情,面上不禁有些激动,马上命崔姑姑扶起薄情,让她在旁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道:“丫头,哀家这回只能指望你了,你定要帮哀家想想办法,救救六王爷,那孩子是是冤枉的,也算是赎了你,没有让昭月嫁给他的过。”

薄情听到此话,低敛的眼眸中一寒,淡淡道:“六王爷的事,臣妾也听闻夫君提起,臣妾听后心中也有些疑问,可惜那起人都被皇上急急处死,雪妃还尸首不全,即便有疑问也不能证实,难!”

抛出一个近乎绝望的答案,太后不由急了,双手捏紧薄情的手腕:“那如何是好,弈儿岂不是要死定。”

薄情冷冷道:“未必。”

太后马上激动的道:“真的?”

冷眼看着太后一下更激动的情绪,薄情淡淡出声:“皇上若是真要处死六王爷,就会直接把他打入天牢或者是赐死,而不是把他软禁在王府中。如今的刑部尚书是前京兆尹林晖,林大人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六王爷清白,所以太后不必多虑,免得伤了自己。您若不好,六王爷还能指望谁。”

太后拍拍薄情的手背,低低泣道:“但愿如你所说,弈儿能平安无事。”

薄情收回手,瞟一眼腕上的瘀红,若无其事道:“六王爷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太后一定要保重自己。”

站在旁边的崔姑姑马上道:“太后,左相夫人吉人吉语,她说六王爷没事就会没事,您不必太过忧虑,到时六王爷平安无事,您却病倒了,那才教六王爷难过呢。”

太后用帕子拭一下眼角,心情略略放宽的道:“哀家是一时急得失了主意,倒教你们担心,只是当时皇后一直在旁边挑拔、怂恿,皇上雷霆大怒,连哀家也插不上话。”

薄情浅浅笑道:“太后不必着急,如今皇上还有气头上,等过几日皇上气消息了,自然会想明白。”说完,轻轻的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冷寒,她不介意再添上一把火。

太后脸上一抹疲惫之色,慈和的笑道:“你这样一说,哀家也宽慰许多,劳你跑一趟。”

薄情见太后面露倦色,识趣的站起来道:“太后瞧得起臣妾,才和臣妾多说几句话。您担心了一宿,应该好好的歇歇,六王爷还指望您,就让崔姑姑服侍您歇下,臣妾先告退,改日再进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的为人一如风云弈,不愧是祖孙,都是那起趋利避害之辈,薄情心中不由冷笑。

出了永宁宫,曼珠早就在外面候着,看到薄情出来,马上为其披上披风,打开折伞遮住天上的太阳。

主仆二人缓缓行在,似乎没有尽头的长巷。

约近两盏茶的功夫,宫门已经近在眼前,忽然从旁边走出一名上年纪的姑姑,上前屈膝行礼:“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请左相夫人到栖凤宫略坐坐!”

薄情抬起下巴,看一眼那姑姑,才微微的点头,该来的总会来,太后能想到的,皇后必然也会想到,此番拦截是早有准备。

跟在那名姑姑的后面,曼珠担心的看着薄情,小声道:“方才在永宁宫外面,主子才进去一会,奴婢已经察觉暗中有人窥视,此番怕不能顺利出宫。”

薄情不以为然的道:“不必担心,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有慕昭明在,他们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栖凤宫,亦称中宫,是皇后居住的宫殿。

其华丽远胜其它宫殿,可见当日皇上对皇后的宠爱。

只不过,再华丽也不过是一个笼子,若笼中之人无自觉,必定一辈困死于笼中,显然皇后并不是这一类。

凤华殿,那名姑姑把薄情领到此处便离开,一言不发的留下薄情主仆二人,曼珠看着不像话,正要出声,却被薄情制止:“皇后娘娘掌六宫之权,一时忙碌不能抽身也是常事,我们等等便是。”

目光淡淡打量这座配殿,里间的布置一如外面的富丽堂皇,明珠、金漆、名器、名画,大红撒金的纱幔,色彩艳丽而不俗,确与皇后的身份很般配。

“但愿本宫这风华殿,还入得左相夫人的眼。”

皇后的声音忽然外面飘来,薄情马上旋身朝外面跪下,低头垂目,恭顺的道:“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红的凤袍从薄情眼底下缓缓前称,皇后扶着那名姑姑的手,施施然在主位上坐下,看着薄情含笑道:“左相夫人,请起。”

薄情起身退出一旁站好,只听皇后笑道:“左相夫人,以为本宫这凤华殿如何?”

微微的挑眉,薄情淡然的道:“回皇后娘娘,此殿布置华丽高雅,与皇后娘娘的身份很是相配,也唯有皇后娘娘才配住这样的宫殿,旁人可不敢想。”

皇后一笑:“左相夫人很会说话,你可知本宫为何见你?”

薄情跪在地上道:“臣妾愚钝,不知皇后娘娘为何要召见臣妾,还望皇后娘娘明示。”

“愚钝,左相夫人若是愚钝,这世上怕是没有聪明人。”

皇后忽然冷冷的讽刺,盯着跪在地上的薄情道:“你是聪明人,本宫也不想跟你兜圈子,太后此番让你进宫,可是让你想办法救六王爷?”

薄情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恭敬的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无能,不能太后分忧,只是略略宽慰太后几句。况且六王爷是否清白,自有朝中的大臣查办,岂是臣妾能干预的,皇后娘娘明鉴。”

嗯的一声,从皇后鼻子中发出的声音,只听她继续道:“左相夫人知道就好,这宫里面的,还有朝中的事情,还轮不到左相夫人你来过问,望左相夫人日后珍重。”

薄情低眉顺眼的道:“臣妾明白!”

“退下吧。”

“是。”

皇后坐在凤椅中,冷冷的看着薄情的背影,眼眸内冒出一丝杀意,喃喃道:“薄情,若不杀你,何以能消本宫的心头之恨,你最好是活着,等本宫找你算账。”为我的女儿报仇。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内殿传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后面走上来,冷冷的道:“母后为何不把她扣在宫中,我们手中也好多一枚制胜的棋子?”风云啸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一脸不解的看着皇后。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与慕昭明竟然暗中合谋,不动声色的,就秘密处死他的两个舅舅,把傅家兵权收走,如今的傅家没有这张王牌,已是四面楚歌,逼得他不敢明睁,只能暗夺太子之位。

皇后看了他一眼,淡然的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时若对她出手,必然惊动慕昭明,我们的计划也会败露。来日方长,只要此次的计划成功,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那丫头。”慕府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风云啸压着怒火,恭敬的应道:“是,母后。”眼后,却有一抹隐晦之色。

出了皇宫,马车上,曼珠一脸不解的道:“主子,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奴婢还以为她要鱼死网破,把主子强留在宫中,作为一枚筹码。”

薄情闭上眼睛淡淡的道:“皇后还没蠢到那个份上,强留我,就等于告诉世人她是作贼心虚。留下我只可能牵制住一个左相府,但皇上也未必会顾忌我的生死,到时才是鱼死网破。况且这事,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现在,太尉府没了兵权,已经失去夺位的王牌,风云弈手中有兵权,是夺位中最有优势的人,其余几位皇子王爷不足为虑,风云啸想上大宝,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消弱对手的力量,这样他们才能“公平”竞争。

薄情忽然一笑,正要交待曼珠几句话时,马车却突然停下,只听车夫在外面道:“夫人,是宫里的侍卫。”

宫里的侍卫,薄情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示意曼珠掀开帘子,看着外面身穿黄色马褂御前侍卫,眉头不由的轻轻蹙起,淡然出声:“尔等为何要拦住本夫人车驾?”

马车前面的,领队侍卫厉声道:“皇上的旨,左相夫人谋害太后,我等奉旨,前来缉拿你归案。”

薄情心里砰的被猛击一下,太后出事了,惊讶的与曼珠交换一下眼神,情绪一下恢复过来,缓缓的道:“你先回去,我随他们入宫。”后者看一眼薄情,点点头,飞快的下车。

再次入宫的路上,薄情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这件事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中,究竟是什么人,在杀害了太后,然后再嫁祸给她,而这个人的目标又是什么,自己跟这个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到了宫门,薄情下车后,给了车夫一个眼神,随着御前侍卫,宫门重重合上,车夫飞快的往回赶。

御书房中。

元帝一身明黄的龙袍,闭目坐在龙椅中,这路状态保持将近半个时辰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跪在下面,一脸淡然的女子,冷冷的道:“你还不肯承认吗?”

薄情垂着眼敛,一脸淡然的道:“回皇上,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如何承认。”

元帝看着下面的女子,从淡然中透出来高贵,眼眸内一暗:“说,你为何要杀害太后?”

从容的抬起头,薄情看着龙椅中的身影,不以为然的道:“从回宫的路上,臣妾就在一直给自己找理由,可惜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到,臣妾有什么理由要杀害太后。”

“今天你是唯一见过太后的外人,不是你还有谁。”元帝的目光逼视着薄情。

“臣妾确实是今天太后见过的唯一的外人,却不是太后见过的唯一的人,皇上如何断定,臣妾就是凶手。”薄情抬头,表情没有丝毫的慌乱,目光淡然的看着元帝。

元帝的目光瞬间晦暗,冷冷的道:“因为太后是在你离开后出事的。”

薄情眸海内划过一抹讥讽,似笑非笑的出声:“皇上的举证,不足证明臣妾就是谋害太后的凶手,除非皇上能说出,臣妾要谋害太后的理由,或者有人亲眼看到臣妾谋害太后,又或者,我们可等太后醒后,再问问究竟是谁要谋害于她。”

跪在下面,薄情能清楚的感觉到,元帝情绪的变化,半晌后才听他道:“若不是你,你如何知道太后没事,朕由始到终,并未提及太后的安危情况。”

薄情轻轻的笑出声:“御前侍卫拦下臣妾的车驾时,只说是臣妾谋害太后,并没说臣妾杀死太后。而且,皇上面上此时虽有忧虑之色,却无半点哀伤之情。由此可见,太后吉人天相,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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