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的目光也马上落在薄情身上,林晖刚一脸复杂的看向屏风后面,一时间想不明白薄情究竟要做什么,而现在的情况似乎也不容他多想。
薄情看着正在盛怒中的元帝,暗看松了一口气崔姑姑,唇角边掀起一抹冷笑道:“太后,您不用装了,臣妾知道您是醒着的。”
此言一出,如一声闷雷在延华殿中炸开。
元帝到口的话,生生被堵在喉咙中,一句话也不出
崔姑姑却马上着急的道:“左相夫人,你不能胡说八道,太后怎会假装中毒来陷害夫人?”
薄情一吸气,看着太后冷冷的道:“太后这样做有两个目的,其一陷害本夫人,依姑姑方才所方,本夫人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必然会深查六王爷一案,来证明自己与皇后无关,从而证明六王爷是清白的;其二,就是要让皇上再重审此案,方才姑姑所列出来的疑点,就是为了引起皇上注意。”
元帝不由的插话道:“但也不能说明,太后是装的。”
听到元帝的话,薄情看着崔姑姑,轻轻笑道:“方才崔姑姑说臣妾是胡说八道,臣妾方才确实是在胡说八道,因为曼陀罗的毒,并不会因为臣妾按一下手肘上的麻穴,就会引起全身抽搐,这点所有的太医都可以证明。太后之所以会全身抽搐,那是因为她一直醒着,才会依着臣妾的话做。”
薄情说完后,看着太后,玩味的道:“太后,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要再玩了。臣妾年纪还小,经不起太后这般折腾,赶紧起来,让臣妾回家吧。”
床上的人依然不动,不过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在加速。
薄情见太后不肯动,眼眸内一寒,冷冷的道:“今天早朝上,有人举报六王爷私藏粮草、兵器、马匹,皇上已经把六王爷打入天牢,明日问斩”
“什么,明日问斩。”斩字还没有落尽,太后着急的声音马上响起,人也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床前面色阴沉的元帝,一脸震惊的道:“皇上,你真的要明日处斩弈儿,完全不顾念半分父子之情吗?”
看到这滑稽的一幕,朝臣们不由的面面相觑,而元帝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太后,无奈的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薄情趁机道:“皇上,太后安然无恙,臣妾已经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请容臣妾告退。”
元帝头也不回的道:“你们都退下,散了吧。”
堂堂一国太后为一已之私,竟然陷害朝臣的妻室,传出去,他有何面目面对满朝文武,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于他。
薄情与慕昭明一起退出外面,走出延华殿,薄情对紧跟在身后的崔姑姑道:“崔姑姑,方才对曼陀罗花的解释有误,虽然已经证明本夫人是清白的,但本夫人还是要提醒你,彼岸花的别名很多,曼珠沙华、曼陀罗华,天涯花、舍子花、引魂花,但绝不叫曼陀罗,因为曼陀罗是另一种花。”
崔姑姑的面色一红,讪讪的道:“奴婢谢左相夫人教诲。”
薄情与慕昭明走出永宁宫,却见林晖和箫雨都在外面等着,看到他们二人出来,不由冲薄情竖起大拇指,方才转身离开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薄情不由悠悠道:“没想到太后为风云弈,竟能做到这一步。”
慕昭明却没有答言,只是牵着薄情的手,不停的加快脚步,似乎恨不得能马上回到慕府。
马车上,终于把心里的疑问全都倾倒出来,一手抱紧薄情,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贴着她脸,忧郁的道:“妞妞告诉我,你在大殿上的话,是不是真的。”
“那句话?”薄情面无表情的出声。
“你说你为能开说话,付出的代价是你将活不过的三十岁,这是真的吗?”慕昭明一脸紧张的看着薄情,他此时希望她会说,那句话是假的,是为了骗皇上的,但是看着她没有表情的面孔,他知道那句话是真的,他只是想让她亲口说出来。
看着慕昭明面上的紧张,薄情轻描淡写的道:“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抱怨任何人。你也不用想着要救我,这是宿命,没有人救得我。”说完,唇边露出浅浅的笑容。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逃脱不了沦为家族争权夺利工具的命运。
现实让得她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母亲的仇要报,家族的没落要挽救,还有自己的仇,不报她会不甘心,所以她不会怨恨他。
这世没有谁会是谁的依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是娘亲从小,用行动教会她的,
薄情的话落下,慕昭明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能下意识的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所有,仿佛一松开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在他二十三年充满惊险刺激的人生中,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连身体都不由的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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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回来后的三个月内,薄情依旧日复一日的坐在玉棋盘前面,不停的研究着,开启玉棋盘的棋局。
偶尔兴致起来,会带着锦儿出去外面逛逛,看看街上的新鲜东西。
灵雎依旧偶然还是会过来陪她下棋说话,或许当日在大殿上的事情传开后,知道她不是凤麒国人后,灵雎言语音再也没有任何的试探。
这天慕昭明从早朝上回来,坐在薄情身边,抱着薄情道:“风云弈的处置下来,皇上没有处死他,也只没削掉他的爵位,只是夺了他手中的兵权,把他软禁在王府中。”
薄情执棋的手只是的微微一滞,马上又恢复正常,皇帝不会轻易处死风云弈,是她意料中的事情,毕竟他的领兵能力,在诸皇子中,没有人能够取代,漠然的道:“意料中的事情,不过,现在这样的局面,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尽管慕昭明表面上,一直表现得忠于皇帝,不过随着凤麒国内的局势的变化,一半是出于她的原因,而另一半则是慕昭明在暗中操控,或者说元帝的权利,早已经被慕昭明架空,只不过是对方没有感觉到而已。
慕昭明笑了笑,并不否认薄情的话,以她的聪明,迟早会发现的,醇厚的声音低低的笑道:“妞妞不问我,皇上为何要这样处置风云弈吗?”
薄情抬头,看着慕昭明眼中狐狸般的狡猾,从他的狡猾中看出一点异样的端倪,从善如流的道:“皇上为何要这样处置六王爷?”似乎是她会感兴趣的事情。
双臂箍紧薄情,慕昭明含笑道:“妞妞可记得,在燕越与凤麒国交界处,有一个自称为雪族的部落。”
薄情点点头,离珞城不远,燕越国与凤麒国交界处,有一处广阔延绵的山脉,此山脉终年被白雪所覆盖,在山脉的最深处生存着一个人口不少的部落,自称为雪族,经常会下山在两国的边城,交换一些日常生活品,而被渐渐被世人所熟知,但却从不与任何一国有交集。
慕昭明忽然玩味十足的笑道:“雪族不久前忽然给杨元帅发信函,希望成为凤麒国的附属部落,唯一的要求是让六王爷和亲到雪族,替他们领军打仗,阻挡燕越国的入侵,并且承诺每年向凤麒国纳贡。”
薄情不以为然的道:“然后皇上觉得奇货可居,便答应了。”
以目前凤麒国,国库空虚的情况来看,这是笔买卖确实是不错的,很划算,只是不知道,对方给出的价码有多高。
修长的手指,宠溺的刮了刮薄情的鼻尖,慕昭明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不仅皇上同意,六王爷自己也同意,他的条件是要自由出入王府,皇上同意了,只是不能离开京城。”
说完后,拍拍手,立即从外面走进来一名与锦儿差不多大年纪的女子,容貌清秀,秀气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英气,恭敬的跪在二人面前:“属下慕痕见过主子,见过夫人。”
慕昭明轻轻一摆手,慕痕便退出旁边站好,慕昭明转头对薄情道:“风云弈暗中培养的党羽颇多,这段时间你出门要小心些。”
目光扫过眼前女子,淡淡的道:“慕痕的武功比起曼珠,只会高不会低,曼珠经常出门办事,你身边只有锦儿不够用,锦儿不会武功,出门的话还不能照顾你的安全,以后就让慕痕跟在你身边,你给她娶个名字吧。”
薄情看着站在旁边,神情漠然的女子,不解的道:“她不是已经有名字吗?”
慕昭明轻轻的笑道:“慕痕的名字太过招摇,况且我不希望你轻易动用她,所以你给她换一个名字,也算是暂时隐瞒着她的身份,关键的时候能让人措手不及。”
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女子,或许因为是暗卫出身,气质跟曼珠倒有几分,但曼珠的身份无可取代,看一眼站在自己的身后的锦儿,淡淡的道:“叫帛儿,锦帛的帛,与锦儿恰好配成一双。”
“夫人,我们都是女子,不能配成对。”锦儿有些神经大条的叫道。
噗薄情与慕昭明一下笑出来。
薄情回头瞪一眼锦儿道:“我说的是名字,配成一对,没说让你们结成一对。”
锦儿不由的吐吐舌头,薄情看着慕痕道:“以后你就叫帛儿,是我的侍女,你以后的自称要改一下,只能自称是奴婢,不能自称属下,若不做不到,我回把你退回去。”不是她的人,并不想留在身边。
慕昭明看出薄情的顾虑,看着帛儿道:“跟了夫人,你以后就是夫人的人。以后跟本相,跟慕府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一切须听从夫人的安排。这是本相给你最后的命令。”
慕痕看一眼慕昭明,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道:“属下遵命。”
旋转身对薄情道:“奴婢帛儿,见过夫人,日后必以夫人为主,任凭夫人差遣。”
薄情看着点点头,淡淡出声:“锦儿,你先带帛儿到她的房间看看,顺便换一身衣裳再来见我。”
看着两丫头走远后,慕昭明低头亲了亲薄情额头:“妞妞这样急着让帛儿换衣裳,是准备一会儿要出门吗?”
薄情不否认的点点头,这段时间一直是曼珠替她传过命令,是该抽时间见见那些,肯继续为薄家卖命的人,满足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至于那代表族主身份的血戒,不过是种标志,前世薄倾情没有血戒一样能指挥他们,现在身为薄情,没有血戒也依然能掌控薄家的势力,只有有足够的利益。
忽然回头看向慕昭明,冷冷的问:“雪族的使臣,保时入京?”
慕昭明蛊惑一笑道:“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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