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唐震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先是跳下了马车,看了眼门前冷落凄清的苏州牢狱,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从马车里搀扶下瘦弱的青年,低声说着,“我来即可,你非得来此作甚!”
唐明之缩了缩,好冷,他有些闷闷的抬眼看向唐震,带着几分委屈,“怎么就你能来!”
唐震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你的身体刚好没有多久,这人……有什么好来看的,若不是生我们一场,我也不想来!”
——那个唐敬德,那个唐迅云!若不是为了今后明之在仕途上的名声,他也不想来做这一场生祭。
“如哥哥你所说的,到底是生了我们一场,我们来了,也才能真正的分割清楚。”唐明之看着眼前的牢狱,低声说着。
唐震有些意外的低头看了眼唐明之,笑了笑,“你说的对。走吧。也就只有今天了,明天就要过年了,过年后,我们就要去韦州了。”
“哥,不是说了吗?我自己一个人去!你还是回并州去,并州的科考不是还没有完成吗?”唐明之皱眉说道。
“嗯,对的,所以你先和我去并州,然后再去韦州,我已经和阁主请辞了,阁主也应予了。”唐震语气轻松的说着,拉了拉唐明之的披风。
唐明之有些恼怒的瞪眼,“哥!!”
唐震叹气,无奈的揉了揉唐明之的脑袋,“即便不是因为母亲的嘱咐,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韦州那么远的地方!定然也是要跟着你去的。好了!此事我说过,我意已决,你莫要再说了!”
唐明之盯着唐震好一会儿,才有些赌气的开口,“随便你!”
唐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一抹疼惜,又有些复杂,以前,母亲在世,他在外求学为官,一年也才回一次苏州,那时候的明之与他是有些生硬生疏的,即便小时候,明之最喜欢黏着他。如今,母亲不在了,明之很难过,可与他倒是亲密了好多。
进了牢狱,在死牢里,他们盯着瑟缩在角落里的蓬头垢面的唐迅云,不远处的唐敬德睁着大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唐敬德脖颈上还有被人撕咬的痕迹,而唐迅云的嘴边,还有血迹……
他们沉默站着,陪同他们来的师爷,有些尴尬的开口,“这个……刚刚才发生的,唐迅云似乎疯了……他一直骂着唐敬德,然后突然就扑上去,咬他了……抱歉……实在是……”
这时候,瑟缩在角落里的唐迅云,忽然扑了过来,对着唐明之嘿嘿嘿的笑着,“明之,你是明之,我知道你……你是我儿子,你才是我儿子!明之,明之,你过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他们在找传说中的凤主!明之,我知道凤主在那里,我告诉你,……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唐明之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就要走上前去,但很快就被唐震猛地拉回,唐震语气严厉,“别过去!他疯了!”
“我不靠近,小心一点就好。”唐明之低声说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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